“还没人说过我吹笛子难听,给我听着。”凤一不服气了起来,他干脆在念恩的脑门上点了一下,就好像被什么力量给禁锢了一样,念恩竟然一动不能动。
“喂,你干嘛了?”念恩着急地质问。
“让你好好听我吹笛子啊!”凤一一本正经地说,然后将玉笛重新放在了唇边,他的手指修长,捏着玉笛的模样特别好看,他仔细地考虑了一下,然后说:“我吹一首我们凤凰一族的御敌曲吧,当遇到敌人的时候会用这个来召集族人。”
念恩额头上滑下三条黑线,这是什么曲子?凤一的意思是她是他们凤凰一族的敌人不成?!
没在乎念恩的脸色有多臭,凤一已经自顾自地吹起了笛子,念恩做好了会耳聋的准备,在她的心里,这个凤一除了会捉弄她,什么都不会。
想象中难听的声音没有出现,反而是一声清亮的笛声,悠悠地拉开了另一方天地,清风徐徐,婉转的笛声像是在风中绵延,凤一的眼神渐渐地柔和了起来,他看着不远处的山峦,此时风轻云淡,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了他和念恩那个丫头。
笛声悠悠,让念恩忽然想起了曾经宫谦为她用树叶吹奏过曲子的那个夜晚,她还是个小孩,宫谦坐在她身边,月光似水,夜色如梦。
终于,笛声轻轻地止住了,一瞬间一切都又恢复了原样,脑海里的那些画面一幕幕地收回了记忆的小盒子里,念恩呆呆地说:“你们凤凰族的御敌曲都这么好听的吗?”
凤一微微一笑,这一笑不知道怎么的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些哀伤,有些温柔,风还在不停歇地往远方流浪,不知道将那些笛声带去了何方。
“当然。”凤一说。
念恩身上的力量也随之消失了,她动了动身子,心里还回想着刚才的曲子,如果能学会的话就好了,真好听。
直到以后,她才知道这首曲子为什么这么好听,因为这不是所谓的御敌曲,而是凤求凰。
“我要回去了,玉姨等下又找我们了。”念恩从树上跳了下去,然后抬头对凤一说:“凤一,你下次教我吹这曲子怎么样?”
“好啊,不过你要替我洗衣裳。”凤一笑得有些奸诈。
“切,洗就洗。”念恩嘀咕了一句,然后往不远处的清风镇走去,却不知道身后的凤一,一直凝望着她没有动过身子,直到终于看不见了,他才懒洋洋地也下了树,然后掐指算了一会儿,眼里掠过一丝异样,最后化作了嘴角的苦笑。
五百年,快到了。
柳如玉一直都会替镇上那些妖兽看病,妖兽也是**凡胎,有血有肉,又不是羽化成仙,自然会生病受伤,念恩一直都知道妖兽的世界,和人类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身份不同而已,所以偶尔也会帮着柳如玉一起去出诊,在这清风镇生活得还算愉快。
只是心中,总是会猜想着何时柳如玉才会告诉她,可以启程去完成那件她一直惦记着的事情了,也会幻想着事情结束以后,她终于以恩乐的身份回到宫谦和小白狐他们身边去的画面,这一切,好像充满了期待。
因为有目标,日子仿佛不那么单调了,即使需要等待,也等待得有了价值。
“玉姨,那个,烛龙有什么消息了吗?”吃晚饭的时候,念恩想起了两个月前柳如玉说的那件事,烛龙在这附近出现过。
“消息倒是有,但是不是什么好消息。”柳如玉说:“身边多了一个女人。”
“噗!”念恩差点一口饭喷了出来,这算什么坏消息?听凤一说筑龙现在已经化为了人形,算是半个“男人”,找了个伴其实也是能理解的,念恩默默想。
凤一看着念恩喷饭的表情,很体贴地把桌子上的菜往自己面前挪了挪:“别喷到菜里面。”
念恩白了凤一一眼,凤一笑眯眯地继续吃饭,吃了一口又抬头说:“那个女人恐怕不简单吧?”
“嗯,就是含血玉之前的那个主人。”柳如玉也是无意间听说了这件事,清风镇来来往往的妖兽有很多,消息的流通是很广泛的,有妖兽见过烛龙和白先秀,谈起的时候被她听进了耳里。
念恩这下终于发觉柳如玉那句话多恐怖了,烛龙和白先秀?他们两个是联合了起来吗?
“还有,念恩,”柳如玉的话锋重新落到了念恩身上,语气中有一丝担忧:“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念恩的心跳慢了几拍,柳如玉的话让她觉得不安,她点点头:“玉姨你说。”
“宫谦他们就在附近的一处村子里,而且,恩熙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