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阻止过了,在永安县的官道旁,又有什么用呢?”宫澧轻笑,修长指尖触上翠绿玉盏,轻斟了杯茶。
“本公说的,做的,全都是事实,她本就是娄师德的养女,又终日为噩梦缠身,我一个外人得知她所受之苦已生不忍之心,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有何错?何况我只引她得知她是养女一事,再没做过其他,她会来洛阳,是她本意为之,又何来策划一说?”
“不是策划?”沈拓冷笑出声,“多年来她深受噩梦所困,一朝得知自己乃一养女,那噩梦那遗失的记忆与自己的生身父母有关,她又怎会无动于衷?”
“你说的也正是本公想说的,纸包不住火,自古而然。养女一事她迟早都会知道的,这洛阳她也迟早会来,本公不过加快了事态发展的速度,而已。”
“是吗?她自己来也会入你国公府卷入朝廷三公案?”沈拓讥讽道,“你不过是想利用她助你查二十年前那桩案子罢了。”
沈拓之言狠厉刺耳,宫澧摆弄茶盏的手微顿,随即微微一笑,“同样的,在朝在野,也只有我有足够的势力助她早日解开身世之谜,解了她多年心结,化了她纠缠十余载的梦魇。我们不过是合作而已。”
“看来你是不打算放她离开了。”
沉寂半晌,沈拓方开口道,声音低沉无奈。
“泥潭已入,焉能轻易全身而退。”宫澧冷道,声音沧桑幽远,有悲凉有无奈,说完,驱动轮椅,徒留背影,略显单薄。
“帝都风云已变,风雨将至,你可会守她安泰?”
宫澧方行至门边,身后响起了沈拓的声音。
“不论将来何如,我定护她周全。”宫澧缓缓开口应声。
男儿一诺,比千金。
“请国公大人记住今日所言。”沈拓双手抱拳鞠了半礼,眸子却冷冽如刀,“若有朝一日得负,拓定倾全绞杀之,不死不休。”
“澧,谨记。”宫澧说完,背影消失在门边,徒留沈拓独自一人立于室内,茶香未散,人已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