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坐在主座上,一脸冰霜,武后坐在他身侧,脸色也不好看。
宫澧坐在下首,也是一脸的铁青,王公大臣或坐或站,挤了一屋子人。
羽林军首领季临跪在地上,沉声禀报,“陛下,已仔细搜查过了,不曾发现崔小姐的身影。府中也没有可疑之人,国公府四周皆有羽林军把守,不见有人进出过。只是……”
“只是什么?”
“府上宾客中有一人不知所踪。”季临冷声答道。
“不知所踪?”李治的声音带着疑问,更多的是怒气。
“是。”
“谁?”
“沈相之子,沈拓。”
“沈拓?”李治转头看向沈洵,“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儿子?”
沈洵连忙上前一步,“陛下,此子生性顽劣,打小便送到了卞阳,近些日子才回洛阳来的。”
“他去哪了?”
“这个……”沈洵微微抬头朝宫澧的方向看了一眼,沈拓可不是他带来的啊,是宫澧自己邀请的。他又不能和陛下说此子忤逆,他也只见过一面,正想着该如何解释,门外突然有声音响起,
“谁找我?”
不待沈洵答话,一人缓缓而来,墨色长袍,身形修长。
“你去哪儿了?”沈洵看清来人当先开口问道。
沈拓侧目看了一眼半责半怒的沈洵,哂笑一声,“左相大人放心,拓不过是在树上坐了会儿,哪儿也没去,牵连不到您的。”
“你这逆子……”沈洵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他抢在皇上之前开口确有表明自己不知情之意,却没想到此子竟当众说明一丝情面不留。
沈拓轻蔑的看着沈洵,他有意晚出现一刻,想不到他立马撇个清楚,爹,他也配?
“在树上坐了会儿?”李治侧目看着沈拓,眉目之间是满满的不信。“宫卿大喜,你不在堂内饮酒贺喜,去树上坐了会儿?”
“是。”沈拓应声,答话时微微俯身,以示恭敬。“陛下不知,在下喜静,前来贺喜不过是不想拂了国公大人的面子,若不是府外羽林军重重护卫,此时此刻没准我已经在美人尖儿听着曲儿了。”沈拓嘴角微翘,带着笑意。
宫澧大婚,朝堂半数以上的文武大臣皆有出席,人多而杂,年轻人不喜喧嚣寻了静处无可厚非,毕竟羽林军在喜房府外里三层外三层护卫个严实,却不曾见到半个人影。
李治眉头微蹙,似乎找不出什么反驳之语。
“你什么时候从喜房出去的?”李治转而将目光锁定到了君兮身上。
“回陛下,奴婢引着夫人入了喜房后便回了大堂,一来一往也不过半炷香的时辰。”君兮当即跪下,恭敬答道。
“陛下,羽林军当时何在?”君兮话音未落,宫澧陡然出声,却是瞪着李治。
在坐众人生生打了个激灵,这是臣子在对帝王讲话?
“爱卿是在怀疑朕?”李治侧目,对上宫澧暴怒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