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尸(1 / 2)

嘈杂声中,隐约可闻女子痛苦的哀嚎声。

“起火了?”君兮眉头皱起,随手将糍油糕揣进怀里,转身向人群聚集的地方走了过去。

“君……”钟离刚开了口,君兮已走的远了。

钟离抬头看了看即将升至头顶的日头,无奈的跟了上去。

“让一让,让一让。”君兮轻轻推开身前的人来到近前。

人群中央,一个火人正在翻滚,火势正大,火里的人不住的拍打着身上的火,却抵不住火势滔滔越烧越旺。

女子的哀嚎声便从此传出。

围观人群避着女子翻腾经过之处发出唏嘘之声。

“好端端的怎的起了火了?”

“可说呢,奇怪呢。白瞎了个年轻轻的姑娘。”

这里地处桥中央,根本无处取水施救,火烧的旺,人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鲜活的生命被烈火一点点吞噬掉。

方才躁动突起,不少人在人流中被簇拥摔倒,手里托着的呈着鹊桥水的荷叶散落一地,被拥挤的人踩得稀烂,那里面少的可怜的水珠也洒了一地,阴了桥面,仿佛刚下了场小雨似的,却没落到最需要它的地方。

而相隔一层石板的桥下浩浩汤汤的洛水静静流淌着,泛着粼粼波光,与桥上火光相映,显得煞是刺眼,却被坚实的护栏隔开,本是为防止有人坠河特别加固的高高的护栏。

大火里的人颤抖着伸出已烧糊的手,刚伸向护栏又骤然蜷成一团。

她身上,火烧的正旺。

渐渐的,哀嚎声弱了,翻腾的动作也缓了,火也渐渐熄了。

“小姐~”一黄衣姑娘跪在一旁唤着,咧着哭腔。

小姑娘的穿着打扮显然是大户人家的丫头,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发髻歪乱,衣服被烧破了两个大窟窿,露出手臂在外,泛着青紫,手背也被烧起了一片水泡,肿的老高,

她抬着手伸向焦尸的方向有些不知所措,只放声大哭着。哭的气息不接,抽泣着大口喘着气,口里还喃喃喊着小姐。

一刻钟左右,火才熄了,人也被彻底焚毁,还冒着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儿。

此处在洛水桥桥中央,周围多商户却并无人家,人又如此多,突然起火根本无地取水施救。可是要多大的火才能在一刻钟出头的时间里把人烧焦?

眼见火彻底熄了,君兮才移步来到焦尸旁,俯下身去,却见那尸身已被烧的碳化,完全辩不出任何信息,若不是黄衣女子口口声声说这是她家小姐,说这黑乎乎的东西是人根本不会有人信。

君兮抬头扫了四周一眼,桥上除了方才暴乱被掀翻的铺子以及散落了一地的荷叶,再无它物,根本没有火种,大白天的甚至连灯笼火烛都没有,这火是如何烧起来的呢?

“别哭了,说说刚刚发生了什么?”君兮把目光转向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的黄衣丫鬟。

“你……你是谁?”小姑娘收住哭声,一下下抽嗒着,质疑的看着君兮,一脸的警惕。

“我是大理寺的。”君兮掏出大理寺的令牌递给她。

小姑娘接过令牌看了看,眼泪唰的又淌了下来,“大人,你可要为我家小姐做主啊。”

“别哭。”君兮冷声喝住,小姑娘霍然收声,大眼睛看着君兮,眨了眨,两颗泪珠滚下挂在脸颊上。

“说说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小姐……小姐突然就着火了,火一下子就特别大,小姐瞬间就成了火人了,我扑了半天也没扑灭,火反而越来越大,小姐就……就……”小姑娘说的语无伦次,说着眼泪又淌了下来,哭声渐大。

君兮一个冷眼过去,吓得小姑娘连忙抿住嘴,抽嗒了两下,硬憋了回去。

“你一直陪在她身边?”见她止住了哭声君兮开口问道,小丫头手上红肿之处是被火烫烧所致,手臂上的青紫却是旧伤,她近日被打过。

“是。”小姑娘点了点头,“因为人多,所以奴婢一直走在前头为小姐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