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到了竹楼小榭了,君兮讷讷开了口,“国公大人慢走,奴婢先行回去歇着了。”说着已朝竹楼小榭走去。
“站住!”宫澧冷声喝住,君兮脚步一顿,生生站在那里。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宫澧冷冷开口。
“君兮不敢忘。”君兮回身正色答道。
“那还这么急着去做你的授衔英威将军?”宫澧哼了一声,慢慢抬起头,略有怒色的看着君兮,“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吗?”
“我……”
“你知道西北军都是些什么人吗?”君兮刚开了口就被宫澧冷声喝断。
“……”
“你知道李治封的将军就没有一个得以善终的吗?”
“……”
“你明知道这是武后的阴谋。”说到这宫澧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无奈,看着君兮重重叹了口气。
“我知道。”眼见他沉默了下来,君兮点了点头,移步走到他身前来。
“我知道,从设宴,授衔到比武都是武后设计好了的,明着里是把我遣去城郊训练三军,实则是要对付我。西北军刚刚建编,鱼蛇混杂,以西北汉子的脾性,上官婉儿为将实乃大辱,训练一事本就艰难,如此一来更是难如登天。倘若我无法训练出一支高精尖的部队,那西北营便将是我的葬身之地。然而即便我得以成功整编三军,我的封号不过是授衔将军,随时可撤,到时候十万训练有素的西北将士随时可以收归她手。我知道。”
“可是有什么用?他是君,她是后,他们说的话就是天纲王法,他们设的局就算是死局我也得跳。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侥幸躲了这次可是还会有下次下下次。皇上登基二十年,他想做的,武后想做的,不论王法纲常伦理道德他们可曾罢手过?不论是手握重权的元舅长孙家族,还是功德大臣褚遂良等人,与之意见相悖之人可有得了善终的?”
“不达目的他们是不会罢休的。而我,不过是一个奴才,甚至根本就没有能力与他们抗衡,连周旋都不能,皇上随便一纸诏书就能要了我的命。你帮的了我一次,却帮不了每次,我除了接受还能做什么?”
“皇权在上,多的是身不由己。”君兮的眸子泛着冷光缓缓道,“这个天下,是姓李的。”
宫澧坐在轮椅之上微微仰首看着她,看她黛青长裙默然而立,以暗夜为底,繁星做衬,黝黑的眸子揉碎了一汪清水,心底某处被隐隐触动。
“我以为我能护你,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害了你。”
“国公大人帮我的够多了。”君兮微微一笑,“可惜为了能活下去,我暂时不能履行约定帮你查二十年前的案子了,不过,我虽然不在,你还在,帮我查找生身父母的事还要多多倚仗国公大人的。”君兮说着像模像样的做了个揖。
“你倒是想得开。”
“当然。”君兮嘴角微微上扬,“有什么想不开的,训练三军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