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就别挡路。”宫澧啪的打开拦在身前的手,大步跨出府去。
这这这……守门的禁军也知道君兮本是出自国公府的,与国公大人关系更是不一般,说担心她安全派一个人跟着也确实不算过分,但是陛下也没说国公府里的人可以出去啊。
“如果陛下问起来,便说人是我带出去的就好。”君兮看着守卫纠结的脸,微微一笑。
“是。”守卫见君兮担下了,也不再纠结,恭敬退下。
君兮缓缓迈步跨出国公府大门,目光则在门口的树周围瞟了几眼。
柳条垂垂随风而动,树叶飒飒反着光。直到二人转过街角,也没看到李令月的影子。
君兮不禁惊讶的看向跟在身后的宫澧,“你用了什么办法把她弄走的?”君兮难以置信的问。
李令月的坚韧劲她可是见识过的,那丫头不撞南墙不回头,自己要是一直不出来没出来她能把国公府门前蹲出个窟窿来,自己才进去这么一会,她怎么可能会走?
“钟离把她敲晕了送到了胭脂楼,她长兄李弘恰巧也在。她们兄妹二人会有一个奇妙会晤,李令月私自出宫逛花楼,会被怒不可遏的李弘扭送回宫,闹到武后那里,李令月至少会有半个月的禁足。”宫澧说的云淡风轻。
君兮眼前黑线三条,“你好黑。”
“如果你不愿,现在去救还来得及。”宫澧抬头看了看头顶太阳的位置,笑道。
君兮一想到李令月缠人的样子,连忙摇头,“算了,她还是在宫里消停待几天吧。”
“你看,你和我一般黑。”宫澧轻笑。
“外面人多又杂,公主乃金枝玉叶,我是担心她会出意外。”君兮强行狡辩。
宫澧只笑笑不说话。
二人从国公府出来后去驿站借了两匹马,一路快马加鞭,不到一个时辰便赶到了西北营营区。
营区里,将士们正在训练,看到君兮回来了一时都忘了动作,齐齐瞧过来。
营中大多数人都没有参与赴南抗洪,但这两日却已经听弟兄们讲了他们在余杭发生的事。
万人去,不满归,很多人都负了伤。
回来的将士给他们讲将军是如何急勒马蹄救众人的,讲将军如何为将他们从有埋伏的山中带出而急奔脱力,将将军是如何不顾己危救治染疫兵民的。
她的生死他们不曾参与,却听湿了眼。
他们在她眼中不是随意生杀的炮灰,更是活生生的人。
如今看着眼前瘦了一圈的人,不少人红了眼眶。
“恭迎将军回营!恭迎将军回营!恭迎将军回营!”
不知谁起了头,大家纷纷高喊。万军齐呼彻天地。
军啸声铺天盖地振聋发聩,君兮站在中军帐前,那一瞬间,心中只有感动。
以我真心换忠心。
这是她初入西北营时告诉自己的,如今她做到了。
君兮抬臂示意众人落声。
“我很好,我没事。”君兮轻笑,说着高扬手臂一挥手,“继续训练。”
“是!”热血高喊。
“主子,您回来了。”鬼这时已经走了过来,低声道。
“嗯。”君兮应了一声。
“这位是……”鬼的目光落在宫澧身上,一脸打量模样。
“他是……”
“十四。”君兮刚一开口,宫澧冷冷道。
君兮陡然住口,却明显看到鬼在听到十四时脸上闪过惊诧之色。
“鬼。”鬼抬手行了个江湖礼。
宫澧漠然。
“我从余杭带回来的行李在哪?”君兮没时间猜十四是什么人,直接问鬼。
“都抬到了中军帐里。”鬼恭敬应声。
君兮得到回应,直接带着宫澧进了中军帐。
中军帐靠西北脚放了两个上了锁的大箱子。
君兮走过去,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锁,掀开盖子,探手进去,把包袱一个个从里面拿出来,不一会便摆了一地。
宫澧就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她翻箱倒柜。
“十四是什么人?”君兮一边翻包袱一边随口问道。
“一个江湖名号,暗卫之首。”宫澧如实答。
暗卫之首?君兮愕然,她还以为鬼已经是巅峰了。
“那个十四就长你这个模样吗?”君兮问,他现在易容成这个样子,万一十四不长这个样子,日后暗卫交接任务岂不是会有麻烦。
“十四就是我。”宫澧淡淡道。
君兮一怔,难怪鬼听到他说是十四,先是一怔,随即自报名字。恐怕连鬼都不知道他们暗卫之首其实就是他们的主子吧。
说话的空档,君兮已经将两个箱子里的所有包袱都拿了出来,也都摸了个遍。
君兮缓缓直起身来,面色阴沉。
“骸骨,没了。”君兮看着一地狼藉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