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尔克勒之死(2 / 2)

轰动一时的国公杀使案最终以使臣自作自受做结,引的一阵唏嘘不已。

人们在唾骂胡尔克勒心术不正害人终害己的同时,对那个连破大案的女子更加崇敬。

案子破了的翌日,坊间便出了话本子,讲的便是巾帼女将如何半日破获毫无线索的国公杀使案的。

话本子是听人叙述而作,只记下了破案当时的场景和女子所说的话,然而众人终究想不通,那个沉静睿智的女子是如何猜到毒针是藏于花盆之中的。

不止百姓们不知,作为事件的直接参与者,宫澧也不知道。

望江楼天字三号间里,君兮,宫澧,赫连峥和李令月围坐一桌。

“你怎么知道毒针是藏在花盆里的?”宫澧问。

“国公大人不记得在我进房之前做了什么吗?”君兮不答反问。

“开棺验尸,拔针而出……原来如此。”宫澧笑道。

李令月看看君兮,看看宫澧,小脸一堆,“什么嘛,这还有一个天真无邪的姑娘在,你们可不可以不要打哑谜啊。”李令月苦着脸,连她最爱吃的红烧蹄髈摆在眼前都没乐起来。

君兮见李令月使小性子的样子,不禁莞尔。

“我们都知道,国公大人没有当众杀人的理由,所以我一直都不认为国公大人是杀人凶手,国公大人也说毒针不是他的。但是当时房间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窗子又没有被破坏,所以毒针的来源便成了破案的关键。”

“针和箭一样,运动方向都是呈直线形的所以今天我要求一定要开棺。开棺之后,我用强力磁石将胡尔克勒脑中的毒针以它射进去的角度方向倒吸了出来,在吸出的过程中,我看到了毒针射进去的角度。通过他脑中毒针的射入角度,我推测出来了毒针在房间里的行进路线。那间屋子自从出了事之后再没有人进去过,所以一切东西都还是事发时的样子。进了屋子,暗照推测的高度和角度来看,最后将方位锁定在了花盆上。”

“你怎么可以这么厉害,就一根针而已诶~”李令月听君兮的话已经听的呆了,一脸崇拜的看着君兮。

君兮轻笑,“我能破了这桩案子,全仰仗公主的强力磁石呢。”

“真哒。”李令月听君兮这么说,顿时乐了起来。

“现在,完璧归赵。”君兮笑着将小磁石推还给李令月。

赫连峥看着面带微笑的君兮,嘴角微微勾了勾。

四个人吃完饭便各自回了各家去。

胡尔克勒一案已经破了,禁军也都撤了回去,赫连峥也不再赖在国公府了,回了他的行宫去。

君兮跟宫澧回到国公府之后,才知道李令月遇险一事没有告诉皇上和武后,她受伤的事也没传出消息,至于她为何能安安稳稳的养上这些天,不过是宫澧以她来了月事身子不适为由帮她向皇上请的假。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君兮恨不得将宫澧揉扁了塞进地底下去,奈何武功不如人,只有干瞪眼的份。

就在他们回去后不久,宫里便下了诏来。

夏家资产已经清算完毕,夏家满门抄斩,旁系女子落娼,男丁为流途,永世不得录用。身为罪魁祸首的夏远,数罪并罚,处以车裂之刑,曝尸三日。

这一次皇上是真的怒了,也不顾尚有使臣在都,批命三日后执行。

夏远一案结了。

君兮坐在竹楼小榭的窗前,呆呆的望着茂茂郁郁的竹叶,患得患失。

知道的真相又如何?

她娘被她爹间接害死了,她爹被她亲手送上了断头台,她仍然还是孑身一人。

一直以来,她所苦苦追寻的,不过是另一个可怕的真相罢了。如果有重来,她绝不会再踏上这条路,一定不会。

“看什么呢。”宫澧轻声道,驱动轮椅过了来。

“没什么。”君兮笑了笑,“对了,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去静隐寺找空心大师问玉牌的事了吗?”君兮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去了。”宫澧闻言点点头。

“他怎么说?他可是识得老国公?这两块牌子为何会在他手上?”君兮急急追问。

“他走了。”宫澧神色微黯。

“走了?去哪儿了?”

“不知道。”宫澧摇摇头,“空心大师是集大成者的得道高僧,可推演前事,预知未来,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若有意躲着我们,我们便寻他不得。”

“罢了,我们手中的线索越来越多,碎片已渐渐添全,事情总归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们也不急于一时。”

翌日,君兮便风风火火的进了大明宫。

大堂之上,李治把君兮从头到脚夸了个遍,因破案有功,封赏头衔又列了一大堆,虽然都是些空衔,君兮一脸感恩戴德的领旨谢恩。李治对君兮的识时务很是满意,大手一挥又多赏了两把金瓜子。

君兮心里乐的冒泡,什么头衔什么的都是浮云,到手的银子才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忙不迭的高呼了两声万岁。

李治笑的更欢了。

领了封赏,君兮便回了霄辰殿去。李令月找她出去玩,她乐呵呵的答应了,只道是换件衣服再去。

却换了件肥的不行的衣服,把一向穿衣特立独行的李令月也给惊了一惊。

君兮却不以为然,拉着她出了宫去。

在街上逛了一圈,君兮突然腹痛,跑去排泄。李令月留在原地等她,君兮却兜兜转转跑到了当铺里去。从肥大的衣袍里摸出两柄玉如意,和店家换了银票两张,收好后才又转了回去。

却发现百姓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跑。

“君兮,你怎么才回来呀。”李令月看到君兮娇嗔一声,拉着她就往前冲。

“干嘛呀?”

“看热闹去。”李令月嘿嘿一笑,脚步又快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