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找他?”宫澧见君兮到了,开口问道。
“啊?”君兮闻言一愣。
“我来了有一阵子了,没看到他的身影。”宫澧四顾茫然。
君兮闻言眉头微皱,他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去那边看看吧。”君兮抬手指了指洛水桥桥头,尤记得昨日见到他的地方与三日前他变戏法的地方是同一个地方,今日他或许还会在那里。
君兮和宫澧来到桥头的时候,长方桌和遮布已经铺好了,甚至收铜板的铜盘都已经摆上了,然而却并没有看到老者的身影。
“人呢?”君兮四外瞧了瞧。
宫澧则移步走到方桌后,将手中鸟笼放到了它本该被放的地方。
“铛铛铛~”就在君兮四外找寻老者的时候,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拎着个铜锣边敲边跑了过来。
铜锣声一起,几乎刹那,宫澧一个矮身钻进了长方桌之下的帘布里。
“变戏法喽,变戏法喽。飞鸟回笼大开眼界快来看呐!”孩子一边跑一边喊,跑到君兮跟前站定。
“飞鸟回笼?就是那个把鸟放了还能变回来的飞鸟回笼?”人们被孩子的锣声吸引,纷纷围了过来。
赶鸭子上架,君兮心中暗骂一声老奸巨猾,然而围观之人已经聚集了很多,君兮又不好发作,只得挤了个笑出来。
见人够多了,孩子拎着铜锣在一旁站着,不再敲打。
见时机已到,君兮清了清嗓子,开了腔。
“承蒙捧场,小女子今日想变的戏法名为飞鸟回笼。”说着君兮矮下身去,将昨夜被宫澧修理过的鸟笼提到方桌上去,就在君兮手探下去的瞬间,宫澧将另外一只黄鹂鸟递到她的手里,君兮将其收入袖中,将鸟笼提到了上面去。
“嗤~”君兮将鸟笼上罩着的黑布扯下去,里面黄鹂鸟开回跳动,不时发出两声鸣啼。
“诸位看仔细了,我这就要放它飞了。”君兮音调稍提,抬手打开鸟笼,抓出里面的鸟,双手捧着。
就在君兮托着黄鹂向上推送的一瞬之间,君兮的手以肉眼难辨的微小举动迅速开合,手中捧着的黄鹂鸟被她用巧劲推进袖中去,而方才宫澧递给她的那只黄鹂鸟则被她从袖口震了出来。
因为放飞鸟需要向上推举,君兮的手举过了头顶,人们需要仰头看着,因而只能看到黄鹂鸟飞上空中,却并没有看到仅仅一刹那的功夫,君兮已经偷梁换柱了。
君兮放飞了第二只黄鹂,放下手来,收于袖中的黄鹂顺着宽大的袖中滑落下去,被匿于下面的宫澧接住。
而君兮则不动声色的抬起手来将空了的鸟笼栓上,升起罩布将鸟笼罩住。
“飞鸟已飞,列位看官可信小女子能将其变回来?”拢起罩布,君兮没有直接落下去,而是看向围观人群,卖了个关子。
围观的人多数都摇了摇头,表示不信。
君兮粲然一笑,“各位,瞧好了。”说着,抬手抽下罩布,鸟笼里,黄鹂鸟扑棱棱振了振翅。
君兮弹指一敲,两声鸣亮鸟啼传出。
“好!”围观的人纷纷鼓掌叫好。
“今日已表演完毕,谢谢各位捧场。”君兮微微福了福身,额头却有细密汗珠渗出。
她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事先完全没有准备,若不是宫澧反应快,听到铜锣响就钻到了方桌下去,今日怕是不好收场了。
“出来吧。”眼见围观的人都散了,君兮敲了敲桌面,宫澧一个滚身从帘下翻了出来,拂袖掸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悠悠直起身来。
唤宫澧出来后,君兮走到了敲锣的小男孩身前,却见铜锣已经被他丢到了一边去,他正在桌前手脚麻利的捡着路人打赏的铜板。
君兮上前,抬手覆上铜板。
“你干什么?”小男孩见铜板被挡了住,抬起头来不快道。
“谁让你到这里来敲锣的,告诉我,这些就是你的。”君兮俯视着孩子,冷声质问。
“不告诉你也是我的。”小男孩低声嘟囔了句。
“你试试?”君兮手掌一蜷,抓起一把铜板在手。
“我说!”小男孩见君兮就要将铜板揣进她的口袋里,连忙阻止,“是一个光头和尚。”小男孩道。
“光头?和尚?”
君兮和宫澧闻言相视一望,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相同的答案,是他。
“他在哪?”君兮连忙追问。
“我不知道,他只是给了我一个铜锣然后让我在这守着,看到有人拎着鸟笼在这里徘徊就敲锣喊人,他说只要我照做了,这些铜板就都是我的。”小男孩盯着君兮手里抓着的铜板,目光灼灼。
“他没有说其它的吗?”
“噢,有,他还给了我一张纸条。”小男孩一拍脑门恍然想起,连忙翻兜,从破口袋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字条来。
君兮连忙接过,小男孩的手却往回一缩,另一只手伸了出来,勾了勾。
要钱。
君兮了然,将手中抓着的铜板撒回桌上。
小男孩听到铜板落在桌上的碰撞声,笑颜一展,将纸条递给君兮,一把揽过铜板,忙不迭的揣起来,转身就跑。
君兮将字条展开,捋平,却见上面只有两个大字。
沈府。
字迹苍劲有力,似游龙出水,磅礴大气,力透纸背。
落款处单题一个“空”字。
空心大师,真的是他,君兮顿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