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兮没想到她要说的竟然是这件事,豁然转头看向扶风,脸上写满了质疑。怎么回事,风离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扶风和我说,你早就知道了。”风离见君兮看向扶风,继续开口道,“谢谢你,不但没有将这件事抖出来,还为风家洗了冤罪,谢谢你。”风离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跪下去。
君兮连忙将她搀起,“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祸不及子女,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无需行此大礼。”
“不是说好让这件事尘封进回忆里的吗?”将风离扶起,君兮转头看向扶风,他抽了什么风,怎么把这件事告诉了风离。
扶风耸耸肩,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不是他说的。”风离却开了口,“是武明则告诉我的。”
“武明则?”君兮一脸茫然的看向宫澧,武明则又是何许人也?
“武则天一母同胞的姐姐,名顺字明则,封号韩国夫人。不知为何,五年前突然被流放,从此以后再没了消息。”宫澧捡着重点说与君兮听。
“你们遇到她了?”宫澧转而对风离问道。
“是的。”风离点点头,“武则天本是将她流放至北隶的,押解官兵见她容貌颇佳起了歹心,将她卖到了乌江余镇的一座青楼里。我和扶风遇到她时,她正被人殴虐,我们看不过去便出手救下了她。她认出了我是风家的后人,和我说了一些关于风家的事,其中还牵扯到了老国公。我不知道她的话是否属实,若是假的,也便罢了,可若是真的,你们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所以我觉得你们还是知道的好。”
“她说了什么?”
“据武明则说,老国公小的时候是一个流浪乞儿。武则天十二岁那年随家人出行不慎走失,被一群痞赖缠了上,是老国公救了她。武则天感激老国公仗义出手,请求武士彟将他收进府里给他一口饭吃,武士彟拗不过武则天,便同意了。老国公进了武家,和武则天的接触多了,两个人也熟了起来。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在武则天十四岁那年,宫里突然去了人,一旨皇昭将武则天召入宫中。武则天进宫不久,老国公就被武士彟赶出了武家。”风离缓缓说道。
“武明则还说,武则天一颗芳心早在老国公救下她的时候便已系于老国公,老国公进了武府,武则天处处护着他,若不是后来被召进了宫,武则天很可能会嫁给他。而且她还说,武则天之所以会毫不留情的将为她办事的风家斩尽杀绝,是因为我爹在执行行刺李世民的任务的时候,伤了老国公。”
“还有这么一段风流债~”君兮发出一声感叹。
贞观十四年,太宗心忧边关战事,曾御驾亲征,御驾行至西北遇袭,是宫德以身相挡,抵命相救,护得太宗周全,而宫德却在心口处留下了掌长的疤。
那一次的舍命相护,让初次领兵的宫德加官进爵,风光无限。
那一次的舍命救主,也让宫德机缘巧合的结识了药谷传人,圣手白情。
也是那一次的舍命救主,让武后在十年后送风家满门成了刀下亡魂。
君兮杵着下巴,焕然大悟道,“这么一来,很多解释不通的事就都能解释的通了。比如老国公不愿同空心大师仗剑江湖,执意要走仕途之路;比如那条双向可开的暗道;比如武后一直看你不顺眼;再比如她不直接对你动手,却把嫁进宫家的女人都弄死。”
“难怪了,看来武后是恨透了国公府的女人了。”君兮摸了摸下巴,眼睛骨碌碌直转。
“你相信武明则的话?”风离试探的问道,“武则天对她不仁,我想她可能是想借我们之力反将武则天一军,她的话或也不能全信。”
“不,她的话,至少有八成是可信的。”君兮却摇了摇头。
“武明则被暴虐五载,对武则天早已恨之入骨,但是她能一眼认出你是风家后人,说明她是识得你父母的。从目前我们所掌握的一些线索来看,武后和老国公早就相识也是说得通的。至于武后是不是因为老国公才对风家下的手,毕竟老国公受伤与风家大案隔了八年之久,虽然不排除武后之前无势动不了风家的可能,但也可能是武明则为了刺激你找武则天复仇而强行扯到一起的。”
“如你所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论风家是因为什么遭了祸,我都已经放下了。”风离说着看了扶风一眼,“日子还长,也不能总陷在前人的恩怨里不是,但是你对我,对风家有恩,我不希望你出事。”
“在我们离开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你们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若真像武明则说的那样,武则天与老国公曾是青梅竹马的一对,若武则天的心一直都在老国公身上,而老国公却娶了他人为妻,她必定心生怨恨,这份恨,很可能会报在你们身上。再加上你们手中那张武后指使家父暗杀先帝的亲笔信。你们俨然已经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剔不快。赶来洛阳的途中,我听说你们今日完婚,真的怕我们会来晚了。万幸,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已经来不及了。”君兮突然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