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光道人风流飘逸,喜好风雅,以为豢养灵兽,乃是雅事。不止养了一只白虎,还将豢养白虎的心得趣事记录至灵简之中。
所谓灵简,形似卷起的竹简,用以书写,可记录功法、事迹,又或与昙光道人这般以雅士自居的修士写些文章。使用之时,只需将灵简贴至额头,即可以神识读取。
这是上古时期修士记事之法,如今却不大有人用了,因灵气宝贵,而要在灵简上书写,必得消耗大量灵气。
昙光道人之事,是君瑶化形不久,欲寻一件异材,入得往昔一灵山旧址找寻,异材未寻见,倒捡了几枚灵简,其余灵简所载皆是上乘功法,唯这一枚载了上古趣事,提到这昙光道人养白虎的事。
可惜,昙光道人所书的灵简,却未一同找到。
有了这一层,倒不至于束手无策了。君瑶欲找寻那一枚记录了如何豢养灵兽的灵简。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除却昙光道人好灵兽,将豢养白虎之趣事心得记录成册外,便再无讯息。单凭此事,要寻那灵简无异于大海捞针。
君瑶心道,还需知晓昙光道人是哪门哪派,所据灵山是哪一座,洞府又在何处。灵简非纸张,轻易不会损坏,且是这般风雅趣事,不是什么功法,当不会受人抢夺,更无人特去销毁,极有可能还在道人当年修炼的洞府中。
能知昙光道人洞府所在,此事便成了一半了。
君瑶彻夜思索,待她定计,天已大亮,小老虎也醒来了,从包裹着她的厚毯中挣扎出来,跟君瑶要早膳。
君瑶想出了眉目,自非昨日那般忧愁了。
萧缘到她身前,她弯身将她抱起来。
小老虎连忙做好准备,她记得很清楚,猫总会在晨起之时给小猫清理毛皮的。她以为君瑶终于发现了她的期待,要给她舔舔了,忙闭起眼睛来,等待君瑶为她舔舔。
然而还是没有。
君瑶点了点她的鼻尖,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叹了口气,温声道:“你若是棵树,便可省却无数烦扰了。”
萧缘歪了歪头,似乎不大理解。
虽说有了法子,可单是找寻昙光道人洞府,便不容易。
君瑶起身,往厨下去,小老虎跟着她,走到半道,又跑去院中,看了看被白雪压得低低的大树,眼中显出不解的神色来,不大明白为何这人希望她是树,难道她是树,她就肯给她舔舔了么?
小老虎颇为执着,不得偿所愿,便时时记挂在心。
在树前呆立了一会儿,萧缘转身跑回君瑶身边去。
早膳是蛋,昨日捉山雉时,在她巢中捡的。君瑶将两枚蛋清煮了,剥开,仅取蛋黄,又热了鱼肉,一齐放到小碟子里。
小老虎很喜欢,一口气吃干净了。
君瑶望着她,心中想道,若无寿数困扰,便是让她永生在这太乙山的木屋中,与阿缘过这般隐居般的日子,她也愿意。
萧缘进食后,照旧花上许多时间,为自己清理。虎与猫相类,性喜洁。她将自己清理干净了,又望了君瑶许久,跃上前去,也给君瑶舔舔。
君瑶与她玩了一会儿,还要再去思索找寻昙光道人洞府之法,便任由小老虎往园中去玩。
时隔久远,且那时她一心修炼,与其余诸事皆不上心,看那灵简之时,许有错漏。君瑶又取出那枚灵简来,重新阅读。
从头到尾细细读过一遍,君瑶确认其中再无其余关乎昙光道人的记载了,倒是提了一句灵兽豢养不易,若能养成,则与大道又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