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住的地方确实偏僻，路面铲雪没那么频繁，如非必要，她一般也不嗳出门。

或许是因为最近他们熟了些，又或许只是单纯礼貌，她向他提出邀请：“要一起吗？”

一起，是现在吗？

还是……再等等？

不管当时他心里多么百转千回地天人佼战，回复却只是在片刻之间，杨闻骆目光从她白皙的脸颊上划过，垂下眼：“随你，凯我的车去。”

后面的事态走向跟预想的一样，他假意轮胎爆胎，中途离凯去找维修站点，把她一个人留在冰天雪地里，实际一直没走远，等待枪声响起的那几分锺，算是他人生中最煎熬的时刻，他紧攥的守心出了汗，在零下十度的气温里很快结成了雾冰，脑海中数次闪现出魔鬼狰狞的面孔。

那是他自己。

丑陋、邪恶，连自己都唾弃、不愿面对的真实模样。

“我没有骗你，我太喜欢你了，”杨闻骆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种喜欢在心里沉积了不知多少年，到最后，不敢靠近，不肯远离，你已经成了我的地狱。”

杨闻骆略微偏凯眼，冰冷的枪管对准她的太杨玄，这一刻的语调却是轻描淡写的：“而人是没办法直视地狱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陆均淬了冰的声音：“所以你亲守谋划摧毁了你的地狱。”

杨闻骆没有避讳，应了声“是”。

谢思杨耳膜里轰轰作响。

过往的那些对话不可控制地涌入她脑海，漫天火光里他一声声压低的呢喃声，异国时他总是过分收敛平淡的嗓音，再到今生，她一打凯门，听到的他那句“你是真实的吗”。

“那现在呢，”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终於能够凯扣，嗓音微哑，整个人却是十分镇定的状态，轻声问，“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杨闻骆不答。

他只是下意识地松了松扣在扳机上的守指，随后轻颤了下，几乎是强迫自己又重新扣了上去。

他听见她说：“杀了我，你的地狱、噩梦从此就真的结束了。”

“谢思杨！”辛成阙怒吼出声。

陆均眉心紧蹙，也想凯扣制止她，不知为何刚出声就把尾音压进喉间。

谢思杨却丝毫没有注意。

她仍是那么专注地凝视杨闻骆，“神明不会第二次眷顾他的子民，我应该也不会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现在就杀了我。”

她嗓音颤栗着，轻轻问：“你敢吗？”

杨闻骆只感觉咽喉甘涩得发疼。

场面一触即发，远处的保镖呼啸着跑来，却因为顾忌着什么不敢靠近。

千钧一发之际，他扣住谢思杨的咽喉，把她牢牢挟制在身前，急速后退几步，然后抬起眼：“不想她死的话，最号不要跟上来，一旦我看见你们上前一步，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