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论是，尽管实际情况非锄折复杂，但“瓦格纳定理”的一般趋势是存在的。

在计划经济时期，我们虽然建立了国家工业化基础体系，但正是改革开放和市场化改革，才撬动了我国工业化的全面高速发展。在这个新的发展环境下，瓦格纳所讲的国家经济力量和

政府管理不断强化的种种情况，在我国也可以找到存在的根据。此外，我国还将长期是一个发展中国家，在工业化过程中的城乡协调与区域发展协调、国土资源与环境保护、建立创新

型国家、国家经济安全、控制庞大人口的增长、市场秩序的维护，以及谋划全球发展战略等方面的任务很重。可以说，“瓦格纳定理”在我国存在的理由，可能更加充分。

进一步考察就会发现，在改革开放后长达30年的经济持续高速增长中，具有我国特色的国家主导型市场经济慕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国家主导的工业化高效积累。我国现代工业发展的一个最基本瓶颈就是资本积累匮乏。在计划经济时期，政府通过同农产品的不等价交换进行了初期积累，建立了国家工业化基础

体系。改革开放引入市场经济的竞争机制和价格机制，开始了工业化全面展开的历史进程。现在看，虽然新时期进行资本积累的方式很多，但获得最重要资本积累的主要方式，一个是

依靠从国外引入资金，另一个就是通过土地积累，即政府和开发商通过低价征用土地获得大量资金。

这种依靠土地积累所获得的资本总量，要远比从国外引入资金大得多，有研究机构测算其总量超过20万亿元人民币。

已有研究数据表明，改革开放以来，各级地方政府的土地出让收益已经超过财政预算的35％以上。

尽管这种积累方式对许多补偿不足的失地农民来说是不平等的，其所带来的后续社会矛盾也非常棘手，但谁也不能否认，正是倚赖这个极其巨大的土地资本积累，我国的工业化和城市

化才能得以如此迅猛地发展，才能得以保持长期持续高速增长的水平。而这种土地资本积累的制度条件，就是建国以来坚持一贯的土地国有化制度——这实际上是公有制为主体的最坚

硬基础。

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在改革开放后就推倒这个制度，实行土地私有化改造，把土地所有权完全放到私人手中这样做市场自由化程度肯定很高，市场竞争会更加充分，但推动工业化和城

市化的发展成本就会十分高昂，获得今天这样的工业化发展成果也一定会花费更为长久的时间。

——国家管理资源、能源产业与经济稳定。一个国家的资源、能源产业是工业化发展的基础经济部门，其发展和供求状况既对下游产业的微观运行发生重要作用，又对整个国民经济的

宏观运行和国家经济安全产生重要影响。在计划经济体制下，这个经济部门由国家完全垄断，进行统一国有化经营。

市场改革后，这个经济部门的发展面临两种选择，一个是产业进入完全竞争领域，进行彻底的市场化改造，由国内外私人资本承刀资、开发主体（许多发展中国家的市场化改革都作了

这种选择）；另一个是不改变国家的经济控制和政府管理，但对原有国有化经营体制进行制度改造。我们选择了后者÷实证明，这种选择是有合理性的。

改革后的产业能力和企业面貌发生了重大变化，不少企业集团进入了世界百强。特别是国有企业在政府统筹管理下，发挥着国民经济宏观稳定的战略职能，在保持稳定增长中承邓重要

的社会责任，并为下游企业提供了价格相对便宜的初级产品，实际上是国家对全部工业化成本的补贴（这个重要成本因素不能忽视）。此外，在国内民营资本还无力大规模地进入发展

阶段，由国家资本优势控股还可以避免国外大公司、大资本的战略控制。

——政府的强大经济组织力量。我国进入现代市场经济有两个先天不足，一个是制度性问题，一个是公共产品问题。从制度性问题看，我国没有重商主义传统和比较发达的近代工商业

社会基础，计划体制又完全排斥市场经济活动。在这种情况下，我国的市场经济发展不是自下而上自发地进行，而是执政党自觉改变观念，由政府推动自上而下有组织地进行市场化改

革。这种政府组织行为包括提出改革方针、让出市场活动领域、缩减计划定价比例、改造国有企业、提供市场机制运行制度平台、管理市场秩序，等等。可以说，在我国，市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