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秋子非冷冷地看着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与我有何关系?”
南亭羽愣了下,忽然眼里闪过暴怒的光芒来:“秋子非,你当真冷血至此,那是律方数十万民众的性命!”
他梭然拔剑,就要指向秋子非。
却不想这电光火石间,一道惊雷梭然响起,霹雳下,竟有千万道强箭朝着他们这里飞射而来!
霹雳光下,南亭羽瞳孔一缩,几乎都能看见那箭头乌青,带着剧毒。
赫金人来犯,为了不提早暴露踪迹,一旦路上发现活口必定是以雷霆万钧之势射杀,人都不靠过来,先用箭雨开路,将一切都射个透心凉。
他们的马匹站得离箭的方向近了,瞬间就被扎成了刺猬,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
南亭羽勃然变色,梭然一个转身,下意识地一把将手里的长剑转出个箭花,砸向前方挡住一部分的箭雨,自己却身形一转整个人抱住他原本打算威胁的秋子非面前,再将他狠狠一撞出去。
“子非,快走!”
秋子非一愣,随后梭然蹙眉,一边挥落射来的箭雨,一边冷冷地看着面前已经不慎中了箭单膝跪地的人,眼底有了一分动容。
“你……。”
“我替你挡箭,走!”南亭羽脸色惨白,唇色发青,却依然是笑嘻嘻的样子:“我胳膊经脉已断,又身中剧毒,武艺也不如你,回不去了,而你,你不是还要活着让我叔父太后他们不痛快么!”
……
楚瑜听到这里,已经是忍不住叹了一声:“果然是智勇双全的公子羽,他用自己一条命,换你一个承诺。”
琴笙那时早已心死冰冷,他自己要从千军万马中脱身也许不容易,但是也不会太难。
可他确实是不会去管两国交战的闲事的。
可是公子羽这番作为,虽是以命为利用琴笙去通风报信,但是他护着琴笙的那一瞬间,却是——真情,真将琴笙当成了他的‘伯牙子期’,宁愿他活着。
也唯有如此,才会真的触动琴笙。
楚瑜忍不住嘀咕:“他要是女的,只怕你就会心动了罢?”
琴笙妙目危险地一眯,捏着她的小下巴:“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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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暗情
楚瑜见他眼底泛着凉光,讨好地用脸蹭蹭他的胸膛:“好啦,好啦,是个玩笑。”
她家的三小姐、三仙女尤其不喜欢这等玩笑。
随后,她指尖在他胸膛前的长发上绕了绕:“若是我没有猜测错误,你后来还是将公子羽给救了下来。”
琴笙薄唇微抿,眸光微凉:“是。”
楚瑜轻叹了一口气。
南亭羽那一句——“你不是还要活着让我叔父太后他们不痛快么。”已经触动了当时琴笙心底的那根弦了罢。
公子羽觉得公子非了解他,公子非其实又何尝不惊讶于公子羽对他的了解。
只是这两人虽为知己,却终要落得那不死不休的一日。
“从你竭力将他带出赫金人包围圈的那日,你就已经接纳他成为你第一个朋友了是么?”楚瑜轻声问。
琴笙沉默了一会,看着细细碎碎的雪落在窗棂上渐渐融化,许久才幽幽地道:“就算如此,我与他相处的方式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该算计对方的,照样算计,这场游戏并没有结束。”
楚瑜暗自轻叹了一声,是的,那是因为他们的立场不同,是朋友,也是敌人。
否则苏千城也不会就这么嫁给了公子羽,却在大婚夜独守空房,公子羽却夜宿营妓所。
但,终究有什么东西是不同了的。
否则后来,以琴笙之能,不至于在最后一战里落到那样的地步,两败俱伤,“伯牙”与“子期”,一个沉默在江南的烟雨里,一个埋葬在北国的风雪中。
“就是冲着他,所以最近你也容忍了苏千城的那些小动作?”楚瑜若有所思地问。
琴笙妙目幽光潋潋,唇角轻翘,指尖摩挲过她娇嫩的颈项肌肤细致的锁骨:“你说呢,小姑姑?”
楚瑜被他那似笑非笑地一瞥,又这般一唤,只觉得骨头都酥了,软乎乎地靠在他胸口,嘀咕:“不要色诱我,你今儿吃药了呢。”
琴笙挑眉:“是么,但是今儿怎么还有一尾鱼一直用她的尾巴在撩火?”
楚瑜干笑一声,转移话题:“嘿嘿,如果我没有猜错,照着笙儿你这性子,哪里可能是给人随便利用的,来说说看,你是不是怀疑苏千城什么了?”
琴笙说宽宏也宽宏,他懒得与人计较,但若敢犯了他的忌讳,就锱铢必较的性子,连有幸被承认为第一个朋友、同伴的公子羽都讨不了好,婚姻大事上被琴笙反将一军。
那苏千城又凭什么能随意利用琴笙来自抬身价?
照着老皇帝的性情,如果不是苏千城暗中引导,造了什么势,他哪里就至于想着让她和琴笙合离,另配他人?
而且这个老皇帝心中的人选恰好还是苏千城。
就算苏千城如今撇清楚她对琴笙无意,也免得一个她拿琴笙当垫脚石的嫌疑。
可她算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琴笙会纵容她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