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说的郑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心有多骚动不安。最爱的人就在身边,这一个月以来,他有多想让她成为他的,多想以所有者的姿态去参与她以后的全部人生。
这种迫切的心思,几乎让他陷入臆想,被无法吐露的情绪压迫着神经。他这时候说出来,却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迫切,在征询着她的意见。
他在等简宁的回答,又害怕听到她的回答,他对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如此不确定。
简宁的呼吸也一样慢了半拍,耳朵好像失聪了,听不见彭城说了什么,可她明明又真真切切地听见了。重生以来,遇见彭城那么多次,从利用他忽视他到情绪激动与他发生了关系,再到她因手术住院,这么长时间以来,彭城一直在帮助她照顾她,从来没有明确地对她说,做我的女朋友吧。
简宁做人坦荡,活了二十多年也没觉得欠了多少人情,除了因她而死的闺蜜杜纤纤和杜父杜母,还有莫苒的妈妈。可是,彭城的这句话让她没有办法拒绝,她想找出一句话来答复,可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重生以后,在顾景臣和傅天泽的面前做了太久的戏,久到已经忘了原来的自己是什么样子,莫苒可以天真无邪,也可以狠毒腹黑,那是角色需要她如此,复仇需要她如此。
现在,在彭城的面前,她以简宁最本真的姿态存在,没想过要对他图谋不轨,所以,她拿捏不准以什么面具对待彭城,才算是对的。
见她欲言又止,神情万分纠结,彭城心里咯噔一下,眼里的失落一滑而过,他却还来安慰她:“算了,如果你觉得……”
“好。”
就在他不抱希望的那一刻,耳边响起一个字的回答,彭城别开的眼睛又转了回来,不确定地盯着简宁的脸,瞳孔睁大:“你刚刚说什么?!”
“……”简宁抿唇,看着他不说话。
彭城的情绪有点激动,他整个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又追问道:“你刚刚是说‘好’?对不对?告诉我,我没有在做梦!我没做梦?”
他真是疯了,被她一个字就逼成这样,简宁看着彭城发懵发愣又发虚,心里莫名一阵暖意,充盈着她干涸枯冷的心房。她直愣愣地盯着彭城好看的桃花眼里翻腾的无措和紧张,忽然抬起双手,勾下了他的脖颈,仰头吻住了他的唇。
所有的疑问都烟消云散,所有不确定的聒噪都被她堵在了口中,彭城的双眼发直,傻了似的任她吻住他。
足足五秒过后,他才反应过来,扶在简宁双肩上的手改为搂着她的腰,将她从椅子上带了起来,压下脑袋,加深了这个非他主动的吻,与此同时,一滴可疑的温热水珠滴落在简宁的脸上。
外面的阳光真好,春天已经来了,万物复苏,从落地窗中照射进来的阳光,让整个房子亮堂堂,最英俊的男人和最美丽的少女,一个以十七岁时的心境虔诚爱着他的深爱,一个以二十六岁的心理年龄坠入她无法拒绝的心动爱恋。
和上一次在简宁的住处,两个人接吻的状态全然不同,彭城没有用技巧,只有满腹吐露不出的爱,越爱,唇舌便越柔软。简宁没有用心机,她没想着要去刺激谁报复谁,连这样做的后怕和担忧都没有,她只是觉得天气这么好,眼前这个人这么好,她想跟他好好地接个吻。仅此而已。
身体渐渐发热,彭城没继续让自己横行妄为,他太怕吓跑她,终于依依不舍离开了她的唇舌,额头却抵着简宁的额头,略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他笑起来,声音磁性且低沉,满是欢喜:“……今晚我可以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