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 / 2)

这叫什么事儿?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额娘。”弘历满脸焦急,“额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会跟年贵妃小产一事牵扯上?”

“本宫……我哪里知晓,这不是我做的啊!”熹贵人觉得自己真真是冤死了,想到突然之间从贵妃变成了贵人,真真恨不得一头撞死去,“定是有小人陷害我!你皇阿玛怎么这般糊涂!”

“额娘!你糊涂了!”弘历厉声斥道。

熹贵人也知晓自己嘴快说错了话,一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皇阿玛既然下了这道圣旨,那定当是查到了确凿的证据,眼下大吵大闹实非明智之举,不如先平静接受吧……”弘历若有所思的说道。

查案子,无论如何也应该审一审“嫌犯”吧?这般只听他人一面之词,直接就做出了判决,堪称糊涂,实在不像他皇阿玛的一贯作风。

或许皇阿玛只是使个障眼法,想叫真正的幕后主使放松警惕?还是说,皇阿玛对额娘……或者说,是对他这个儿子有什么不满了?

弘历心里有些拿不准,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知道,圣旨一下,尘埃落定,如何堂堂帝王也断不可能反手打自己的脸。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皇阿玛到底是在想什么。

“我堂堂贵妃突然降为区区贵人,叫我如何能平静接受?”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熹贵人如今是真的要疯了,若真是她干的也就罢了,偏她根本什么都没干过,平白落了一口锅在身上,这叫什么事儿?哪有这般欺负人的!

“额娘,事已至此,咱们又还能如何呢?难不成冲出去顶撞皇阿玛?”弘历心里也很焦急,可还是得耐着性子安抚他额娘,免得又添乱,“额娘,为了儿子您暂且委屈一下,千万不能再惹得皇阿玛厌弃了,既然您没做过这事儿,那早晚皇阿玛会知道真相的,届时定然不会亏待了您,少不得多多补偿,您又何苦这个时候去哭闹惹人烦呢?”

桂嬷嬷也跟着劝慰道:“娘……主子,四阿哥所言甚是,不论如何,如今四阿哥还好好的,咱们无论如何也得稳住,不能再给四阿哥添乱了啊。”

熹贵人心里憋屈得要炸了,可看着儿子祈求的目光,她还是泄了气,“罢了,我不闹便是了,贵人就贵人罢……弘历,你可一定要争气啊,额娘全靠你了。”

正说着,突然听见外头一串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看见灵秋带着一众宫女太监闯了进来。

“放肆!”桂嬷嬷怒道:“身为奴才竟敢擅闯嫔妃寝宫,灵秋,你们翊坤宫的规矩就是这般?”

谁知灵秋直接上手就是一巴掌,冷笑道:“你这老虔婆好生威风,还当自己去贵妃的奴才呢?你如今不过是个区区小贵人身边的狗腿子,也敢在本姑娘面前大呼小叫?”

桂嬷嬷直接被这一巴掌打蒙了。

床上的熹贵人见状指着灵秋浑身气到发颤。

弘历沉了脸,“桂嬷嬷不够资格,本阿哥可还够?”

灵秋对着他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毫不客气,“阿哥身为皇子自然身份尊贵,哪里是咱们这些奴才能相提并论的,奴婢不敢放肆,只不过我们贵妃娘娘有命,叫奴婢定要为我们那可怜的小阿哥出口恶气。”

说着,眼睛瞧向了熹贵人,冷笑一声,“来人,掌嘴五十!”

身后的一众奴才闻言便上前将熹贵人强行拖拽了下来。

弘历和桂嬷嬷等人见此情形赶忙上前阻拦,不等弘历的发怒,灵秋直接说道:“我们娘娘说了,今儿熹贵人害她失了小阿哥,她便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给小阿哥报仇,谁若胆敢阻拦,一并打了便是,不拘是什么奴才主子的,事后她自会亲自去向皇上请罪。”

听到这话,弘历一时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年贵妃才没了孩子,想收拾自己的仇人有错吗?就是闹到皇阿玛跟前去,这也没得说。

眼看自己的额娘被压着跪在地上,两边脸已是被抽得红肿起来,弘历不禁握紧了拳,咬牙切齿。

下手的人都是年贵妃的奴才,自然不可能手下留情,等到五十个大嘴巴子抽完,熹贵人的脸已经没法儿看了,嘴角渗出了血来,人已经昏迷了过去,实在凄惨。

弘历赶忙上前将她抱回到床上,瞧着灵秋那脸,目光阴冷得很。

“劳烦给年贵妃带个话,今日大恩,弘历铭记于心。”

灵秋被他那眼神瞅得心里直发毛,有些担心,毕竟对方已经是个成年阿哥了,目前看来还是最有可能继位的人。

可是……她家娘娘的小阿哥可是被这贱人害没了,如今不过打她五十个巴掌怎么了?若非知晓皇上不会允许更过分的事,今日可远不止如此!

不过明着不行就来暗的,四阿哥?她们娘娘的小阿哥都没了,四阿哥还想好?

休想!

一行人来去匆匆,徒留下满屋狼藉。

桂嬷嬷捂着自己火辣辣生疼的脸,看着床上已经陷入昏迷的自家主子,不禁老泪纵横。

“没得这般欺负人的……”

“桂嬷嬷,你老实交代,这事儿跟额娘究竟有没有关系。”

“绝对没有!奴婢敢对天发誓!”桂嬷嬷一脸坚定的说道:“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布局,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呢!弄掉了年贵妃的孩子,推了主子出来顶罪,害得主子位份被降,还与年贵妃结下死仇……这是想坐山观虎斗啊!”

弘历皱紧了眉头,小声说道:“莫非是皇后?”

桂嬷嬷有些迟疑,“皇后无子,费劲做这些图什么?”

也是,可是有儿子的,就只剩下裕妃了。

两人显然想到一处去了,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大可能。

“或许是那个瑾贵人?如今她可怀着身孕呢,说不准心大了,又记恨主子过去磋磨她的事。”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抹倩影,弘历本能的摇摇头,“瑾贵人不是那样的人,最重要的是,她在宫中根基尚浅,绝没有这样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