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一怔,她在走神,一时没缓过劲来,压根没注意到施念英在问什么。
施念英倒是体贴,微微一笑,再问:“还在阿宁公司帮忙吗?”
青禾回神,慢半拍地说:“对,当秘书,做点杂务。”
施念英点点头,“那挺好的,给阿宁当贤内助,既能一起工作,也能时常见到,不耽搁你俩的感情。”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却不太中听,尤其是贤内助三个字,仿佛话里有话。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青禾不辩解,纵使有点不太舒服,她还是暂时忍下,不去计较太多,走过场般嗯声,全当应答了。
施念英笑笑,又问了些别的话,生活上、工作上,有的没的一大堆,还问及文宁上次去法国出差,也不知是考虑不周还是有心发问,施念英疑惑青禾作为秘书怎么不跟去,是不是在忙别的事。
周围人都在听着,青禾不吭声。
忍耐有个限度,过了那条线就是故意冒犯,不说话就已是最大的让步。
然而施念英好似不会看脸色,兀自叨叨着,神情倒是和善。
坐在老爷子旁边的文宁在这时开口:“她有自己的主职,当秘书只是有空过来帮我。”
施念英霎时止住话头,约摸是未料到这人会插嘴,怔了怔。
文宁沉着声音,眼眸一抬,不缓不急地说:“她在做音乐,不是无事可做。”
这客厅里无事可做的仅有两个人,一个是文恩承,一个是施念英,小孩儿不干活理所应当,大人不做事就是吃白饭,只会花钱享清福。
当然,说得好听点这叫太太。
有的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自己是哪样的角色都不清楚,还有脸拿捏别人。
施念英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着实难堪。
青禾低下眼,不再参与进去。
后面这几个人又在聊些什么,她没注意听,脑海里在想另外的事。
一直到离开文家,坐车回江庭,进了房间,再次攀着文宁的肩。
房间里惯例熄了灯,伸手不见五指。
文宁捏着她的下巴,湿润的唇落到她脸侧。
“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怎么了?”
青禾躲了躲,“没……”
文宁手下微微用力,摸着她的背。
“别说谎。”
青禾用脸抵着这人的颈侧,闷着不应声,许久,小声说:“文老板,我下周有个演出,六月有两场比赛,还要为g市的音乐节做准备,可能要请个长假,不回来了。”
文宁一顿,未有言语。
青禾缓缓抬起头,一会儿,与这人唇挨着唇,热乎地传渡着各自的温度和气息,伸手摸摸她的耳垂,又说:“我想洗个澡……”
深夜沉寂,不多时,浴室的灯亮起。
外头细风吹拂,树梢的枝条摇动,大半个小时后,一切才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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