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确实,当时关于这个案子,法医那边给出的生物检材报告,对于你来说是很不利的,因为并没有直接的证据链构成你曾遭受到侵犯,而且你的口供也是属于语焉不详的那种。首先,我对于我的措辞为你道歉,不管这件事背后的真实情况如何,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遭受到这样的伤害,多多少少总归会留下阴影。即便如此,我很好奇,后面你为什么直接推翻自己的口供了?据悉,后来你都直接没承认,在移诉的时候,就以轻伤案结案了。”
陈燃虽然措辞相对委婉,但语气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她语气冷厉,半垂着眼帘看着她,眼尾自下而上形成一道尖锐的弧度。
高丽棠整个脸部肌肉微微僵了,半晌才嗤笑一声道,“警官你问的这件事,和现在你们要追究的事情有关吗?”
无关,毫无关系。
陈燃面色不变一分,淡声,“可我有资格问。”
高丽棠一怔,大概是想不到陈燃看着不像是那种会胡搅蛮缠的人,也预料不到这人为什么会突然问起她这件事,并且还是一副这样理所当然的样子,当下舌头有些打结,“你……你,你要问你问你的,我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回答。”陈燃拿起卷宗,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饶有趣味,“你是害怕吗?”
高丽棠霎时抬头,惊悸的模样正撞进陈燃的瞳孔,她一瞬间又低低埋着头,冷哼一声,“警官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问题吗?正常人被抓到警察局还被扣上了一顶贩毒的帽子,试问哪个正常人不会觉得害怕?”
陈燃走近拍了拍她的肩,“没事的。”
这话近乎不明意味,别说是高丽棠,就连询问室单面玻璃后的郭慧慧和汤波两个人都是一头雾水,他们是真的搞不懂自家队长这一出到底是想干什么。
陈燃重重推开讯问室的门,走出隔间,跟郭慧慧和汤波打招呼,“人待会儿送回去,笔录的话,你们和治安那边打个招呼,常规记录一下。然后给实习生那边通个气,监控记录这一段掐了。”
——现如今这个年头,就连个基层派出所,讯问室那摄像头都是通着市委市局的,更别说是正经省厅下面的分局支队了。但是陈燃这问话云里雾里,那边自纠自查一下,要想掐,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郭慧慧顶锅盖,“那个,队长啊,你究竟是想问什么啊?那要实在不行,你说说,我们找专业的人帮你问也行啊。”
比起正经的刑侦工作人员,特情队这边确实算不上专业,毕竟特情也只是有关部门那边授权过来方便管辖有关混血种的案件事物的。常规的刑事案件,特情这边的人确实没有相关的经验去处理,基本问话也很笼统,做不到像专业人士那样。所以现在郭慧慧就在这儿怀疑,是不是自家队长不知道怎么问呢,才会问得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
陈燃耸肩,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我不问什么啊,叫她过来,只是想亲自确认一下而已。有时候看文字记录,远远没有直观感受来得强烈。”
郭慧慧更蒙圈了,“可……你想确认什么啊?”
“怎么?你现在是要盘问啊?”
郭慧慧同志瞬间犯怂,“我哪敢,我这不是关心关心嘛。”两人边说边往外走,“话说,队长你问这事,是不是和你弟有关?你是想……”郭慧慧没有接着说下去,她在心里面兀自思索,难道陈燃是想帮自己的弟弟翻案?可是这个案子最后弄下来,不是和强/奸没关系嘛?
“我想什么?”
询问室走廊进进出出的基层干警,人声喧嚷嘈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陈燃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居然硬生生让郭慧慧感觉出了一丝冷意。她下意识哆嗦了一下,果然,不愧年纪轻轻就能干到这个位置,随随便便狠一点就让人竖寒毛。
郭慧慧自知不好多嘴,又开始交代最近处里面的情况,“最近上面好像是又在开会,说是津安那边也得想办法设立设立特情或者是行动处什么的,然后我们这边好像也有投票权,意思是尽量在年前弄出来,然后好做安排,你看是你亲自去,还是随便派个人去陵城那边走个过场啊?”
各行动处归属十方会,十方会总司名为有关部门,驻扎地在渡洲省省会陵城。
陈燃思索一番,“弃权吧,不可能的,到时候随便派个人过去。谁想的幺蛾子啊,一天到晚搞七搞八的?”
两人出了询问室大楼,郭慧慧紧跟陈燃的步子,“听说好像是执令司那边的滕至晖执行官提出来的,毕竟津安那边我们确实没有安排得有任何一个行动处啊,提这个想法不奇怪嘛。”
“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