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区,没有门卫,没有电梯,四五层楼的商品房,房型格局都是一模一样。
也没什么年轻人在这住了,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又或是长期住院的病人家属。
底层都是大大小小的车库,经过简单装修,倒还颇受租房者的欢迎。
连江月连着踩了三个水坑,帆布鞋完全湿透,跑进能遮风避雨的底楼楼道时都莫名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她的小腿上沾了水坑里的污泥,半身裙湿了全部,上身要稍微好一点,她一直被路岐深护在怀里,胸前和背后的布料都是干的,只是腰上全湿了紧贴在皮肤上。脖子以上就无从幸免,好在她一直低着头被路岐深拉着跑,脸上还好,头发却是吃满了水,她都能感觉到头上重了不止一星半点。
但她什么都没说,一来路岐深比她还要惨,几乎是全身湿透,二来么
连江月看着眼前不到三十平米的小屋,感觉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时候她跟着爷爷奶奶住在乡下,自家盖的一层平房,也没几间屋子,小叔和小姑尚未嫁娶,还住在家里,农村人么还要养猪养鸭,她就跟着爷爷奶奶住一间屋。
爷爷奶奶睡大床,她睡爷爷用砖头搭起来的一张小床。
农村的夜似乎比城里的要黑,唯一的一扇窗户还被奶奶自己做的布窗帘遮得严严实实。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就没有妈妈的小孩格外没有安全感,她经常做一些千奇百怪的梦,一做梦就会睡不着,睁眼又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她害怕得哭出来,还不能叫,因为爷爷奶奶白天做农活就很辛苦,只能自己忍着,不出声地呜咽,忍着忍着也就睡过去了。
现在她当然不会再有那样的体验,路岐深的小屋也要敞亮干净很多,只是这种拥挤逼仄的感觉让连江月有点恍惚。
两扇移门和一堵墙隔出一间小厨房,一间浴室。剩余的区域,一张大床,一张书桌,一个书柜,一个衣柜就是全部。
路岐深把自己的拖鞋拿给连江月,他则从衣柜旁的一个纸箱子里翻出一双人字拖穿。
又从衣柜里找出一条大码的t恤递给她,“没别的衣服,你将就着穿吧,先去洗澡,别着凉了。”
连江月看看他还在滴水的牛仔裤和上衣,又看看自己湿重的头发,道:“我还想洗头,没半个小时估计都洗不好,还是你先洗吧。”
路岐深想了一下,没有推拒,点点头直接进了浴室,只过了六七分钟就出来了,穿了和他拿给连江月的t恤一模一样的衣服,下面是一条五分短裤。
连江月拿着衣服和毛巾进去,果真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f uwenw u】【m .e】
一个热水澡确实去了很多寒气。
她用毛巾擦头发,闻到一阵香味。
路岐深正站在厨房里,背对着她,不知道在烧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