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争嘴角含笑,看起来令人如沐春风。
一身简单随意的黑色运动装,脚下是一双绿底白面的运动鞋,两侧的鬓角处还有些许没有蒸发的汗渍,显然是刚刚在健身房做了运动的。
他一头精神爽利的短发,皮肤有些黑,但也不是那种风吹日晒的黑,而是介于白与小麦色之间那种黑褐色,使得他看起来饱经风雨,多了那几分与这个年龄并不相符的沧桑之色。
他的鼻梁很高,使得整个鼻子十分挺翘,再加上略显深邃的双眼,使得他和欧美人那层次分明的脸颊有几分相像。但是不同于欧美人眼中的开朗大方,何争这个人一向比较安静,或者说阴沉。
他总是在若有所思,哪怕在睡着的时候,眉头也会紧紧皱在一起。不同于其他大哥的放手放权,何争习惯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大小事情哪怕不是他安排的,也必须是经过他点头同意的。
因此,何争在一众手下中的威望极高,他又自幼修行八极拳,身手不凡,每次有大战都是身先士卒,以一敌百,使得众多小弟对他更是心悦诚服。所以,何争手下的兄弟们大多都是受他影响,敢打敢拼,即使面对强敌也不会轻易后退。这也使得何争在桥东区的地位越发的稳固,近十年来从无一人能够威胁到他的地位。
最重要的是,他今年不过三十五岁,在临江市诸多的大哥中绝对算的上是最年轻的一位。因此也有人预言过,谢镇南之后,很有可能何争将会取而代之。
就是这样一位强势至极的大哥,偏偏称呼眼前那个小保安为amp;师兄amp;rdquo;,言语之间更是客气非常,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amp;要不要来一杯?amp;rdquo;叶辰的态度十分随意,随意的就像何争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一样。
何争轻轻一笑,还真的就坐在了他的身旁,amp;那就来一杯,好像一直也没机会跟师兄喝一杯。amp;rdquo;
于大嘴见状,立刻走到旁边的储物柜,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套崭新的餐具,然后将它们一一摆放在了何争的面前。然后又拿起桌子上摆放着的国窖老酒,缓缓给何争的杯子倒满。做完这一切后,于大嘴静静的退到了何争身后,充当起了服务员的角色。
amp;这杯酒amp;hellip;amp;hellip;amp;rdquo;何争端着酒杯,愧疚的看了一眼叶辰道,amp;就当我给师兄赔罪了,到了自己家的饭店,竟然还被自家的狗给咬了,我对不住师兄!amp;rdquo;
说完话,何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满满三两的高脚杯,一滴未剩全部喝尽。
身后瘫坐在地上的王力闻言,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何争竟然给对方赔罪了,还干了那么一大杯酒,众所周知,何争已经禁酒三年了,除了十分重要的客人他会偶尔陪着喝一点,即便是喝也是浅尝辄止,因为他的胃不好。
但是,为了给叶辰道歉,他竟然一饮而尽,打破了他三年来的禁忌。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再看看于大嘴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尤其是他那阴婺的眸子里折射出的淡漠,令王力险些崩溃。
王力顾不得大腿上的枪伤,拖着依旧在流血的大腿急忙扑向了何争,他一把抱住何争的大腿嚎啕大哭道:amp;争哥!我不知道amp;hellip;amp;hellip;辰哥的身份,都是那个小子,那个小子说辰哥的紫卡是捡来的,说辰哥是个骗子,我是被他给骗了啊!争哥,我也是为了酒店啊,争哥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啊!amp;rdquo;
何争眼神里闪过一丝厌烦,看都没看脚下的王力一眼,只是扬起手做了一个向外摆手的动作。
于大嘴见状,直接走上前来,伸手一把薅住了王力的头发,揪着他就往外走,地板上大滩的血迹就这样被蹭成了一路的血迹。
王力的瞳孔猛然张大,恐惧的情绪弥漫了他整张脸颊,这个年近四十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中年男人此刻被吓的哭诉道:amp;争哥,我不服啊!我是为了酒店,我没有任何的私心啊,这样杀了我,我不服气啊!amp;rdquo;
何争嘴角含笑,看起来十分温和,他轻轻的与叶辰碰了一下高脚杯,然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他缓缓的放下了杯子,转过头站起身来。
他那温和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陡然消失了,狭长而深邃的眸子瞬间泛起阴冷的狠厉神色,就如寒冬腊月的深夜里,蹲守在羊圈外的野狼。
他抬头猛然踹向了地上的王力,这一脚迅如雷霆,又力大无穷,蕴含着八极拳的刚猛之力正中王力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