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患?”杨水生的心不安的跳动了一下,问他:“怎么回事?”
费先生的脸色变得十分恐怖,他捏紧了自己的双手,用颤抖的声音勉强对杨水生诉说着接下来的事情。
“拿到那个霞冠的那天晚上,我高兴的都睡不着觉了,因为当时当铺遇到一点麻烦,有些缺钱,这个霞冠的到来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我抱着霞冠兴奋了半宿,怎么看怎么感觉高兴,仿佛有一堆金元宝掉在了我的面前,我带着被金钱与幻想冲击的想法,最终在兴奋中昏沉睡去。可是我那晚上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掐住了我的脖子,那个女人披头散发,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我费力的挣扎着,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就在我感觉即将被她掐死的时候,我从梦中醒来了,但是我的额头全是汗珠,整个人如同在水中浸泡过一般,浑身充满了酸痛。我当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发现脑袋后边鼓起一个包。不过我当时也没在意那么多,平白无故收获了一个宝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抬头看了一眼,那顶霞冠就放在我的面前,阳光将它照着黄橙橙的,我伸手抚摸了一下,却发现它有些冰冷。”
费先生的身体跟着声音一起抖动了起来,他慌乱的拍了拍自己手,仿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般,但是恐惧依旧占据着他的内心,他一点都揣不住,只能一口气将它全部抖出来。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都在做噩梦,而且都是相同的噩梦。那个披头散发,穿着红嫁衣的女人每天都出现在我的梦里,用她的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每次都在快要被她掐死的时候从梦中醒来。我终于意识到了,这一切都是那顶霞冠给我带来的,我开始恐惧,我不敢再留着这件霞冠了,于是就将那个霞冠转卖给了元古斋。可是噩梦每天依旧缠着我,我感觉我快疯了,我不得不找到老歪,问问他那个霞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可是当我找到老歪的时候,他已经出意外死掉了,听说是不小心掉到河里淹死的。”
“我打听了一下,当时和老歪一起搞这个霞冠的一共有四个人,这四个人我依次找了一遍,其中有三个人居然都出意外死掉了,不是掉河里淹死,就是上山的时候不小心被落石给砸死,只有一个还活着,我找到了那个人,但是他已经半疯了,嘴里不断的嚷嚷着有鬼。我当时费力的从他的嘴里问霞冠的来源,好不容易才知道,那个霞冠是从省城刘员外的女儿墓中挖出来的。我离开之后,那个半疯的盗墓贼也死了,是自己撞墙自杀的。我当时害怕极了,急忙的找到了刘员外的家,他们家在省城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厉害得很,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见到了刘员外,向他打听了一下关于那个霞冠的事情。”
“我自然不敢说他的女儿的坟墓被盗墓贼光顾了的事情,只是单纯的跟他打探那个霞冠。刘员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对我说了。他说那个霞冠是他女儿出嫁的时候佩戴的,当时与他女儿成双配对的是省城一个极有权势的世家公子,两家人门当户对。接亲的当天,那家公子来到刘员外的府上接刘家小姐。接亲回去的路上,接亲的队伍遇到了一伙山匪,这个山匪和那个世家公子的父亲有世仇,结果就将迎亲的队伍全部劫持了,并且让刘员外与公子的父亲交赎金,刘员外当时官也报了,赎金也交了,结果那伙山匪不信守承诺,将刘员外的女儿和迎娶她的世家公子全都给杀了。后来当地的官兵上山剿匪,刘员外才将女儿的尸体带回来,然后将女儿的尸体亲手安葬了。女儿死前身披嫁衣,却没能嫁人,刘员外觉得女儿死不瞑目,就将女儿和那个世家公子葬在了一起,为两人举办了一场阴婚。”
“我听到之后顿时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气,老歪一群人不知死活竟然将人家结阴婚时候佩戴的霞冠偷了出来,结果人家小姐怨气难消,将老歪他们五个人挨个都带到了阴曹地府里。我慌乱的辞别了赵员外,想去元古斋将霞冠赎回来送到刘家千金的墓穴里,希望能够借此得到刘家千金的原谅,所以才有了来请先生帮忙的那码事,欺骗了先生还请不要介意。后来我哀求秀宁斋主,违反了元古斋的规矩,花了大价钱将那件霞冠赎了回来,趁着天黑的时候偷偷的送回了刘家千金的墓中。本以为如此就可以免去灾祸睡个好觉,可是每天晚上仍然是噩梦缠身,直到前两天,我的身上竟然长出了一张人脸……我只能来恳求先生,你一定要救一救我啊!”
费先生终于将自己心中的恐惧吐了出来,他舒缓了一口气,但是眼中仍然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杨水生。
得知费先生与那伙盗墓贼有勾结,杨水生本来是不想帮助他的,但是想到自己还要请他帮忙找忠王的埋骨之所,而且看到他恐惧的可怜样子,他本能的摇摇头,心软了一下:“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魂复仇,费先生恐怕是想多了,不过这件事情听起来确实有些古怪,不如……不如我明天亲自跟你去刘家千金的墓穴看一下好了。”
费先生听到之后连连感谢杨水生,这时阿离端着茶水从后屋走了出来,拿起了桌上放着的两个茶杯,给杨水生和费先生各倒了一杯茶,然后静静的站在杨水生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