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秦嫀见他抿唇不语,只是一副陷入为难的样子,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成不了,心中虽觉得可惜,但也没有纠缠的念头,只一笑说:“郎君不必烦恼,有缘自来相见,无缘亦不强求。”

说着一福身,便转身和侍女一并施然离去。

赵允承停在原地,拧眉望着侍女给小娘子戴上帷帽,然后那一主二仆渐渐消失在他视野里。

这一边,秦嫀怀着勾搭失败的遗憾,回到轿中,主仆几个悻悻回府。

至于那真正的王二郎君,在见过俊美非凡的沈姓郎君之后,谁还有心思去见那相亲对象。

秦府花园廊上,秦家母女相遇,王氏笑问:“笑笑回来了?”

秦嫀朝母亲行一礼:“阿娘。”

“怎么样?”王氏心中惦记着女儿的姻缘,笑问:“那王二郎君听说一表人才,你今天见了感觉如何?”

秦嫀眼里含着心虚,想了想,造谣道:“阿娘,那王二郎君的长相委实一般,只能算周正吧,身高应该是媒人谎报了,根本没有七尺,总之不合眼缘。”

王氏微微一愣,没想到这还能谎报,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那王二郎君年过二十五还没定亲,要真的有媒人说得那么出挑,也就不会剩下了。

“唉。”难。

“阿娘不用担心。”秦嫀执起她的手安慰:“命里有时终须有,老天爷自有安排。”

王氏瞪了她一眼,皱起两道娟秀的眉毛就骂:“要不是你早些年挑三拣四,何至于此?”

秦嫀便乖乖地闭嘴。

傍晚秦员外回来,得知爱女的姻缘泡汤了,反应和妻子王氏如出一辙,长吁短叹。

不过秦员外还算看得开,他膝下只有一个八岁的幼子,其余都是闺女,人丁不算兴旺,万一女儿真的嫁不出去,招婿上门也无妨。

“也罢。”秦员外坐在椅子上,接过秦嫀送过来的热茶,饮了一口道:“宁缺毋滥,若是笑笑不喜欢,结了亲也是冤家。”

“阿爹说的是。”秦嫀笑笑:“女儿对相夫教子没甚兴趣,若是能跟着阿爹学些生意上的本事,还怕良人不来寻我么?”

“你呀。”秦员外无奈:“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若是你实在不想出阁,待阿爹帮你物色个可靠的寒门小官人。”

秦嫀微怔,可靠的寒门小官人,公费养小白脸的意思吗?

这个可。

邂逅美男又铩羽而归的郁闷心情,终于在听到秦员外说可以养小白脸的好消息之后,抚慰了秦嫀的心。

要知道,两辈子加起来,秦嫀恰好三十出头,正是女人最渴望肌肤相亲的时候。

这是人类的本能,跟性格冷清或热情无关。

秦嫀又不是那种会束缚自己的人,恰恰相反,她对自己非常好,吃穿用度,从不心疼;想泡小白脸,那就直接去泡。

当天晚上,秦嫀躺在书房的绣榻上,打个盹儿的功夫,就梦见了白天惊鸿一瞥的沈姓郎君。

那是位毋庸置疑的当世美人,身材气质均是绝佳。

“唔……”在秦嫀的梦里,沈郎君那张绝色的脸庞近在迟,用一种欲语还休,左右为难的眼神瞧着她,仿佛有千般苦衷,万般愁绪。

而秦嫀只觉得,美人连皱眉都那么好看,同时涌起一股心疼,想伸出手指,为沈郎君抚平眉间的褶皱,让他不要忧心。

但还没来得及这样做,梦就醒了。

“三娘子,该上床歇息了。”原是婢女来唤。

随着梦醒,沈郎君的俊容一并散去,留给秦嫀的只有一室幽幽的烛光。

容王府,也叫摄政王府,正是当今幼帝的九皇叔赵允承的府邸,坐落在皇城根上,离皇宫不过咫尺之遥。

王府内院,分为东西正三院,正院住着摄政王赵允承的王妃安氏,西院住着十八个环肥燕瘦的莺莺燕燕;在正院和西院之间的小跨院,还住着一个梅侧妃,大大小小加起来二十人,全是赵允承的女人。

这辈子都没这个福气的市井男子,少不得羡慕一句,摄政王好福气。

家中有二十个美娇娘,想睡哪个就睡哪个。

只有府里的女人们知道,摄政王哪个也不睡,她们这些内院的女人,唯一的命运就是等死罢了。

说来话长,这事还得从安王妃的外祖李家说起。

北方李家是赫赫有名的名门世族,史上出过不少惊才绝艳的人物,近几十年来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李家双姝。

她们姐妹二人才华横溢,艳名远播,一个嫁给当时手握重兵的安国公府嫡长子,一个嫁给年过半百的皇帝成了皇帝宠妃。

世子夫人进门不久就传出流产的消息,此后几年无所出;深宫宠妃入宫不足八月就诞下一子,不久之后自尽身亡。

宠妃死后过了好些年,世子夫人才得一女,之后再无所出。

这位自尽的宠妃便是当时的九皇子,现在的摄政王赵允承的母妃,那位世子夫人,便是安王妃的母亲。

李家双姝的恩怨很简单,入宫的姐姐当年原本就要跟安国公府的世子成亲,未曾料到妹妹竟然暗暗对未来姐夫情根深种,为了撮成自己的姻缘,不惜把姐姐的姻缘毁掉。

在宫外被皇帝醉后临幸的姐姐,只能含恨入宫,诞下一子之后郁郁自尽。

刚出生就没了母亲的可怜九皇子,被太后接到寿安宫抚养。

赵允承二十岁那年,十四岁的安家表妹进宫请安,对容王表哥一见倾心,吵着非他不嫁。

当年的恩怨历历在目,已是郡公夫人的小李氏,自姐姐死后开始吃斋念佛,便是心虚有愧之举,听闻女儿要嫁给自己的外甥,可谓是魂儿都吓得离了体。

当第二天容王府的聘礼抬到郡公府门口时,小李氏竟在婆子的眼皮底下两眼一翻,晕倒在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