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小皇帝年幼丧父,母族又总是拖后腿,每每叫他难堪,此时闻言泪流不息。

“你是个仁爱的性子,跟你父皇一样。”太皇太后哀叹:“罢了,你九皇叔会留他们一条性命的。”

赵景暄抓住太皇太后的衣袖,泣不成声:“谢皇太祖母。”

*

崔氏贪污一事自不能对外公布,即便是眼下也只是秘密扣押,朝中的官员们并不知晓此事。

因为公布出去,实在有损官家的威信。

赵允承接到太皇太后的传话,果然,最终还是要留崔家的性命,这可难倒赵允承了。

如果真这么做了,黑衣只怕会不满意。

容王略头疼,思来想去,只想到把崔家的人关得远远的法子。

于是拿起地图看了看,一眼就看中了位于边边角角的崖州。

崖州这个地方地处偏远,且是个海岛,用以流放崔氏非常适合。

为免黑衣派人追杀崔氏,容王连夜下达命令,次日一早押送崔氏前往崖州。

宫中的崔太妃听闻此事的时候,她的父亲母亲等一众亲人,已经在流放的路上。

“什么?”崔太妃犹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心下大骇,又惊又怒:“怎么会这样?我娘家怎么会被流放?”

报信的宫人道:“太妃娘娘,是真的,崔大人从皇城司传出的消息,今天一早已经被押送上路了。”

“皇城司?”那不正是摄政王赵允承的地头吗?

崔家惹上这尊煞神,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呢?

身体娇弱的崔太妃一阵头晕目眩,连忙道:“我要去求见太皇太后。”

“可是太妃娘娘……”一个宫婢小声提醒:“您还在禁足中呢。”

崔太妃顿时一巴掌甩在宫婢的脸上,怒道:“都这时候了谁还管禁不禁足!”

不多时,寿安宫,宫婢向太皇太后通禀,说是崔太妃求见。

太皇太后闻言,幽幽说了一句:“她不是还在禁足吗?”

宫婢不语,垂首等候吩咐,等了片刻功夫,只听太皇太后又道:“撵回去。”

宫人努力绷着脸唱喏,退出去之后才掩嘴轻笑。

倒不是太皇太后不给官家的生母体面,而是这位崔太妃,实在是太能折腾了。

“太妃娘娘,太皇太后不便见您,您请回吧。”宫婢出来回话道。

崔太妃恨恨地揪了一把手中的绣帕,满脸着急,但是太皇太后不见她,她也不能硬闯。

“不见就不见罢。”瞪了寿安宫的牌匾一眼,她扭身气呼呼地走了:“去福宁宫,我要见我儿。”

却不想,福宁宫的门口她也没能进去,反而还被小皇帝传了一句话:“你若是再这般不思己过,以后都别想踏入福宁宫半步。”

这事在六宫传开之后,给各位主子添了不少笑料。

庄太后听完身边女官的讲述,微微一笑,端起茶盏吹开汤面,浅抿了一口:“好了,崔氏一事不是你我能探究的,吩咐下去,都谨言慎行。”

“喏。”

历经了两朝风风雨雨,庄太后自是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

不该听的,不该看的,绝不过问。

*

话分两头,洛阳沈氏的家主沈淮谦,突然接到太皇太后口谕,要召见他。

按照辈分,沈淮谦要喊太皇太后一声姑姑。

却不知道这位身份尊贵的姑姑,突然喊他进宫做什么?

不过不管如何,被宫里召见是一件大事,沈淮谦自是不敢怠慢的。

整个沈家宗族很快就知道,沈淮谦要进东京城,去觐见太皇太后。

他的长子沈泓亦想同去,可是太皇太后的口谕里只召见他爹。

沈淮谦自然也想带长子出去见见世面,但是现在看来,只能等下次机会。

次日一早,沈淮谦快马出发。

从洛阳城到东京城,到底还是走了两天。

又在城内修整了一夜,第二日才精神抖擞地入宫觐见。

算起来,沈淮谦也有很久没有见到这位姑姑了,心头不免有几分惦念和紧张。

太皇太后倒是自然,握着年过半百的侄儿的手,笑谈往事。

一番下来,沈淮谦就不紧张了。

“怀谦,还记得你二弟怀城吗?”太皇太后提起这位英年早逝的侄子,面容有些百感交集。

“怎会不记得。”沈淮谦点点头:“怀城走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