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一人满脸真相帝般与他说:“不过是拿沈家的家底做面子罢了,你不信?看前头的大娘子和二娘子,有这般气派吗?”
那人便恍然大悟,很是赞同地点点头:“可即便是如此,秦家也翻身了啊?”
“……”
寻常老百姓,能图个温饱就不错了,这些高门大户的起起落落,他们也只能凭着自身那点见识点评两句。
花轿抬到沈府门前,小心停下来。
新郎官下了马,立刻有人送上一把弓给他,然后他取了弓,走到府门口,搭箭拉弓,朝着花轿的方向,朝上射了三箭。
寓意驱逐一路上的邪气。
两名全福太太,掀开轿帘子,把一个花瓶送到新娘子手中,让新娘子抱紧,然后全福太太搀着新娘子下轿。
新郎家的大门前,这时放着一块捶布石,石上放着一个马鞍,鞍上放一串制钱,新娘子从上面迈过,全福太太便把马鞍抽掉,寓意烈女不嫁二夫,好马不配双鞍。
喜堂设在二门内,二门口放置了一个火盆,新娘子跨过火盆向院内走时,一路有人往她身上撒麸子、栗子、枣和花生等。
因着吉时还没到,秦嫀被全福太太扶进内堂,里面有一间耳房,布置得很是舒适。
全福太太笑道:“新娘子且在这里稍等,吉时很快就到了。”
这会儿秦嫀不便说话,亦不便点头,因为头上的凤冠,委实有些压人。
果然,等了一刻钟不到,门外喊了一声吉时已到——
此时秦嫀还不知晓,高堂上坐的是谁,只隐约瞧见一双款式庄重的绣鞋,似是一位上了年纪的长者。
难道是沈郎的祖母吗?
思忖间,只听那声音嘹亮的傧相喊道:“一拜天地——”
手握着红绸布的新娘子,收回思绪,微微躬身一拜。
“二拜高堂——”
秦嫀被喜婆领着,转了个身,面对高堂一拜。
“夫妻对拜——”
周围观礼的宾客都笑了起来呢,一对璧人面对面,甜蜜蜜地一拜。
“礼成——”
新郎官领着新娘子,缓缓往后院走,一开始是保持着一臂的距离,后来半臂,再后来直接搀着,以免新娘子不慎跌倒。
体态丰腴的新娘子,步伐不紧不慢,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惹得全福太太小声打趣:“新娘子好身段,新郎官有福了。”
秦嫀盖着红盖头倒是没什么,只容王脸庞微热,一边扶着秦嫀,一边不时被全福太太打趣。
偏生他性情温和,又不便让全福太太住嘴。
只得听了一路的荤话。
终于到了喜房,容王扶着秦嫀坐下。
丫鬟连忙上前,帮新娘子摆弄好喜服等。
容王则是要出去招呼宾客,等今日来贺喜的宾客们吃喝尽兴,才能进来掀红盖头。
时已近中午,宾客们纷纷入座,吃喝起来。
今日里来的宾客大多是受秦府之邀,自有秦员外和其太太热情招待。
而容王这边只有洛阳沈家,沈淮谦夫妇,以及其长子长媳,有幸参加。
至于沈家的其他人,太皇太后觉得人多眼杂,便下令不许外传。
里间的酒席上,今日里太皇太后做寻常老夫人打扮,正和沈家人同坐,在那儿吃酒说笑;只见她满头银丝,梳得整齐精致,额头上戴着一个抹额,十分雍容端庄,满面春风。
见赵允承来,太皇太后越发笑得合不拢嘴,打趣说道:“好一个风流俊俏的儿郎,快过来让祖母瞧瞧。”
随着太皇太后的话,沈淮谦一家四口望向来人,虽刚才观礼的时候已经见过一次了,但是仍然心中感叹,好一位器宇轩昂,面如冠玉的俏郎君。
“祖母。”赵允承一一厮见过众人,面带微笑,坐下陪着吃了两杯酒,众人体惜他一会儿还要应酬,便不再劝酒。
赵允承谢过大伯和大伯娘的体惜,这才起身少陪。
太皇太后叮嘱他:“莫喝太多酒,小心你娘子嫌弃你。”
赵允承点点头,让祖母放心,这等重要的日子,他自有分寸。
等赵允承走了,沈淮谦呐呐道:“方才他喊我大伯呢?”
张氏点头笑道:“也喊我大伯娘了。”
长子长媳见父母那样,噗嗤一声着笑了起来,说道:“还以为沈辉堂弟是个很凶的人呢,没成想脾气这般的温和有礼。”
真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太皇太后闻言,但笑不语,你们太天真了,摄政王办公的时候,可没这般好脾气。
外边,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赵允承随着泰山泰水一道,见过秦家的亲朋好友,寒暄,吃酒,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