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落脚处,修晏揉揉有些绷紧的额角,但很快,一双柔荑代替了他,帮他按压胀痛的穴道。
“辛苦了。”王妃柔声道。
在宴上经历了一番唇枪舌战的郎君笑起来,舒适地靠着她,由衷说道:“你亦辛苦。”想当初,他还不愿她来,但她在身边,却是他的定心丸。
“好在与潇国陛下谈判的是你。”秦嫀真心实意地感叹道:“否则以刚才那样的情形,对方百般试探,三翻四次,墨羽早已不耐烦。”
听到妻子的赞扬,修晏浅笑,感觉此刻再舒适不过,于是得了便宜便卖乖道:“笑笑狭隘了,黑衣纵然不够有耐心,但于政事上,他有独到的眼光,总不会错的。”
秦嫀一阵诧异,不过想想,修晏本就是这般就事论事的脾性,不会放过墨羽身上的缺点,也不会忽视对方身上的优点。
这就是她所爱的郎君。
潇国陛下的寿宴,持续三天,后头还有一些富含本土风情的活动,邀请大乾使团参加。
其实就是玩儿。
既然国事已经谈好了,那便尽情地玩罢。
秦嫀喜欢穿上潇国的服饰,到街上购买他们本土人觉得很常见的宝石饰品,这些漂亮的小东西,在后世都是很值钱的。
在这里她只能感慨,这些被人拿出来摆摊的宝石,生不逢时,要是能待到现代去就好了,保证富甲一方。
眼下正是潇国的秋天,天气舒适,使团打算入冬前回大乾,因此还有时间逗留。
大乾王爷在潇国做客一事,传到奉国后,引起奉国皇室的重视,立刻派人打探,大乾和潇国究竟要作甚。
奉国不相信,大乾敢明目张胆地跟潇国结盟,如果是的话,他们必然不会放任。
但是十数年过去,大乾已不像当初那么弱小,真出兵征讨,还是要从长计议。
奉国皇帝在皇宫里愁得睡不着:“岂有此理,潇国狼子野心,想得到大乾的财力支持,但大乾也不想想,若是潇国做大,他还能好?”
身边人劝道:“想必大乾亦是知晓,所以结盟一事,应当是假的。”
“再派人打探!”奉国皇帝命令。
然而近年来潇国总在征战,他们脑中绷着一根弦,举国上下对探子抓得异常紧,奉国的探子根本无从下手。
大乾使团在潇国逗留半个月后,准备班师回朝。
潇国二皇子一定要猎一只虎送给他们,但墨羽不愿意,他的小女郎还没影呢,他不做这种孽。
“老虎就不必了。”墨羽知晓自家娘们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直接开口道:“找些你们潇国的饰品,我拿来送给王妃。”
潇国二皇子没办法,只好带大乾王爷去找民间的饰品……那些除了漂亮没卵用的东西。
二人都没有带侍卫,在街上走着,墨羽最先发现有人跟踪,后来潇国二皇子也发现了,皱着眉头,就想拔出匕首杀人。
墨羽一把按住他的手:“抓活的。”
二人对视一眼,勉强达成共识,然后将那奉国的探子抓了起来,带回去审问。
潇国的大街上竟然有奉国的探子?
后来,修晏在回程的路上,听秦嫀说起这件事,他无比遗憾:“难道黑衣没有趁机敲竹杠,让潇国再给些利益?”
秦嫀无语:“……”
可能这就是老司机和小学鸡的区别?
想想也是,若是修晏在场,定会笑吟吟地敲诈潇国一笔,而墨羽只会哦,探子?该死。
但他不会亲手杀的。
乘着初冬的凉风,一路回到东京城门口,已是隆冬时节。
城内听闻出塞使团归来,鸣鼓相迎。
小皇帝与数月前一般,率领百官,开城门,迎接皇叔皇婶。
与潇国二十年不打仗,就表示,他们还有二十年的时间,可以好好壮大国家。
这无疑是百姓和官员们都想听到的喜讯。
秦嫀扶着墨羽的手,下了马车来,抬头看到这一幕,很有些感慨:“回来了。”
“阿爹——”人群中,一个呆在别人怀里的小郎君,口齿清晰地大喊。
然后不多时,一个穿成小棉球的团团,就飞进了墨羽怀中。
是小世子。
摄政王得意地亲了亲爱子的脸蛋,好小子,不枉他百般疼爱,终是懂得亲香阿爹了。
“好啊,你与阿爹更亲了。”秦嫀看着相亲相爱的父子二人,佯装吃醋地说道。
小世子立刻从阿爹怀里抬起头:“阿娘抱,我想阿娘了。”
本就没生气的美艳女郎,笑着将爱子抱过来,发现重了不少,果然,奶奶养的!
“阿娘也想你了,亲亲亲。”
“亲亲亲!”
被这母子冷落的摄政王,只好整整衣襟,去与小皇帝等人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