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2)

李煦顿了一下,岔开话题道:“你去帮我倒杯水来。”

钟华甄把暖炉放他身边,李煦毫不客气收下,她的东西就是他的,这是他一贯的想法。桌上的茶水已经凉了,钟华甄回头道:“这是冷的,你等一会儿,我让郑总管再沏壶热茶过来。”

“用不着,又不是喝不了凉的。”

钟华甄无奈,端着茶杯走近,李煦一只手受伤,另只手抱暖炉,靠着床围,张口却要她喂他,十足的他弱他有理。

她只得照做,站在他身边,喂他道:“喝凉的对身子不好,郑总管今日怎么没换新茶。”

“他知道我不在东宫,忙刺客的事耽误了,”李煦两口喝完,“今日事出匆忙,我连早膳也是刚吃几口。”

钟华甄轻唔一句,手慢慢收回来,心中却想要不然趁机他现在心情不错,把离京的事同他说说?

她斟酌着要怎么开口合适,李煦看她在想事情发呆,顺手把手里的带暖意的铜炉放在一旁。

钟华甄转身要把杯子放在小几上,一只大手突然揽向她腰,钟华甄一时没注意,惊呼一声,跌坐到李煦大腿上,手中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钟华甄被他吓得声音不稳,手指按他手臂,恼羞道:“你干什么?!”

李煦本来只是看她愣神打算捉弄她,可揽到她细腰时,还是忍不住皱了眉,“你今日穿了这么多件衣衫,腰怎么依旧细成这样?”

他说话直白,在她面前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钟华甄不想和他计较,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口说:“我早产而生,身子一直如此,殿下与我一同长大,该早就清楚。”

“我又不常这样,怎么清楚?”李煦莫名其妙,“你自己瞧瞧,我单手便能环住,侯府又不是穷酸人家,到底是在亏待你还是你自己不吃饭?”

他结实的手臂环她细腰几次,一副你看吧的样子让钟华甄心都悬到嗓子眼,他们离得很近,李煦本来就没穿多少衣服,一番折腾下衣襟更是隐隐敞开。

钟华甄心怦怦跳,她耐住性子要起来道:“我回去会多吃,你总这样随便,着实不合礼。”

李煦的腿一动,手微用力,钟华甄没坐稳,突然扑进他怀里,手撑在他没有衣物遮挡的胸膛上。她忍住自己的脾气,告诉自己这是未来皇帝,以后钟家还得仰仗他。

他却什么都没察觉,道:“我还没发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开口?”

李煦力气素来大,钟华甄被他单手箍住腰,想起也起不来。

他的大手在比划她的细腰,钟华甄的手指微微蜷起,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到底要做什么?松开手。”

“你好像重了些,”李煦想了想,“方才仔细掂量,竟让我用了些力气。”

钟华甄深吸口气,若是晚上也罢,大白天这样被人看见说闲话先不论,他自己察觉到异常,又要检查一番。

她深觉他要不是太子,铁定能让人领着侍卫把他堵在街头小巷中。

他性子直,和他拐弯抹角根本说不通,钟华甄微抬头,只道:“我已经有十五,殿下喜欢玩这些小时候的游戏没错,可我心中不高兴。”

李煦也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他甚至认为是钟华甄小题大做,玩玩而已,是她太过较真。

但他还是松了手,抱怨说:“你个子不见长,脾气反而越来越大。”

钟华甄从他腿上起来,她慢慢坐在床边,手捂胸口深呼吸几下。

屋里窗子打开通风,但李煦身上仍有血腥味,钟华甄神经一松下来,便觉腹中恶心之意更甚。

她趴在李煦床上干呕了几下,李煦剑眉皱起,他坐直起来,帮钟华甄顺着背,又朝外喊声御医,被钟华甄拦了下来。

地上摔碎的杯子没人收拾,钟华甄握住他受伤的那只手,咳声道:“早上来时没用早膳,方才受惊让肚子不太舒服。”

她的唇色有些白,手摸起来也凉凉的,郑总管听见里边叫人,忙进来一趟,见钟华甄脸色不好,吓得赶紧问一句怎么回事。

李煦抬起头,说:“华甄没用早膳,让御膳房备些清粥小菜,派人看着做完。”

郑总管愣了愣,连忙应声下去。他出门时看了眼天,心想都这时候了,侯府怎么不让钟世子用早膳。

李煦手臂有伤,才包扎好,刚刚捉弄了钟华甄时都没用上,现在被她握住,也任由了她。

屋里是通风的,但钟华甄确实有些受惊,她捂住嘴,只是干呕,等缓过来时,已经过了好一会。

她趴在床边,浑身像虚脱一样,额上浸一层薄汗。李煦一手被她攥住,右手慢慢扶她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手轻拍她纤瘦的背脊,安抚一样。

他的手不方便,也没法抱她到床上休息,只能看着她略显苍白的侧脸,手探了探温度,问:“你身子怎么回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难不成是犯了见不得血腥的病症?”

钟华甄轻轻摇头,她虚弱道:“大抵是最近天忽冷忽热,还没习惯过来。我以前就想下南边养养身子,现在向你讨个准许。”

“……去哪?”

“饶郡。”

冀州饶郡离京城不算远,是处清闲地,并不富庶,钟华甄知道自己不易长途奔波在路上浪费时间,也没打算离开太远。

她只要找个理由养病,旁余的事简单。

李煦却皱眉道:“不行,太远,我来回得好几天。”

第25章

钟华甄头疼, 她自己要出去,为什么他要来回一趟?

她在他怀里缓过来后, 深呼口气后, 虚弱的身子又咳出两声。

“好点了?”他的手帮她顺着背,只不过再怎么减轻力气, 对钟华甄来说还是大了些。

李煦的衣襟散开, 他腿微曲起, 少年身形既不显单薄, 也不是单纯成熟的健壮, 两者相结合, 有种别样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