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来的时候,面前居然是师兄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不过看到他转醒,那冰霜渐渐融化了些。
“醒了?”
“师兄,你怎么在这,我怎么了?”诸右的脑袋昏沉着,但右腿处却痛得厉害。
钟寒且扶着他慢慢从床上坐起,诸右摸着自己的右腿,像是僵住了,根本无法动弹。
“师兄,我腿怎么了?”
钟寒且道,“头还疼吗?”
“脑袋还好,就是我的腿,哎呀。”他抬起包扎着严严实实的右腿,放在床边,惊讶道,“我右腿干嘛包扎得这么厚实,这简直,简直······”
“简直像木乃伊的右腿。”端云念在一旁加了一句。
何落定道,“这诸右是怎么了?那妖怪认识他,莫不是······”
他捂住嘴,两人心照不宣的对看了一眼。真正的悲剧,或许就是从这一刻,正式开始的。
钟寒且漠然道,“擅闯禁地,右腿算是废了。”
诸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师兄,你在开玩笑吧。”
“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我不在,你和钟游子什么地方都敢去啊。”
“师兄啊,先别说这个,我的腿,真的······”他努力抬了一下剧痛的右腿,“废了?你别吓我啊师兄。”
“还没到那程度。”钟寒且在茶桌边坐下,“不过要休养些时日,这段时间不需要练剑了。”
“要休养多久?”
“至少百日。”
“那么久?”诸右反复回想当时发生了什么,“我到底是怎么受的伤?我明明记得我是站在那女子面前,然后就······”
钟寒且默默喝着茶,诸右一会儿才回过神道,“师兄,那个妖怪,是个挺厉害的家伙吧······对了,游子呢,他有没有受伤?”
“钟游子功力比你深厚。”
“那他在何处啊,师兄,你不会——”
“在书院禁足三月,一年不准随意走动。”
对钟游子来说,这该是很残酷的惩罚了。
“那个,师兄啊,我和游子,真得只是好奇,想看看那里关着是什么妖怪······没想到,那女子看着瘦弱,却是个厉害人物。不过师兄,那到底是什么妖怪,她好像认识我,看到我的时候······”
“行了!”钟寒且猛然站起身,“要不是看在你受伤,且又受游子蒙蔽,定要和他一同受罚!”
“知道了师兄,我不问就是了。”
这之后,诸右的日子一下清闲了起来,除了右腿有时会隐隐作痛,其他的基本无碍。坐在摇椅上,身上披着毯子,在院中晒太阳赏花,像极了来此地养生的老爷爷。
钟寒且日日来看他,拆开他右腿的绷带,又细细的缠上,末了总免不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诸右每次觉得他师兄的最后这句叹息里,都包含着他右腿深深的绝望。
好在诸右天性乐观,在右腿的剧痛渐渐消失时,他能勉强拄着拐杖站起来了,一步一步,绕着院子锻炼,后来渐渐绕到了书房,好些天没看到钟游子了,还怪想他的。
门推开后,书桌前坐着一个人,不过身体向后仰着,书本盖在脸上,诸右忍不住偷笑,果然还是钟游子的风格。
“咚咚咚。”拐杖扣着桌面,座位上的身影动了一下,钟游子猛然坐直,盖在脸上的书掉了下来,神色慌乱,“大哥,我只是小睡了一下,我没有偷懒,没有······”
“哦,那你有多用功啊?”诸右笑着道。
“我的天啊,诸兄是你啊,你怎么来了?”钟游子忙从座位上起来,扶着他,“来来来,快坐快坐,你的腿脚不方便怎么还过来了。”
“来检查你的功课。”
钟游子谨慎的对外看看,“大哥没跟你一起过来吧。”
“我怎么会带师兄呢,让他找你麻烦啊。”诸右看着他桌面上乱糟糟的纸张和书本,“你这都什么啊,有一篇是好好写的吗?”
“我都被困在这里了,还想让我好好写字,小爷才不干。”钟游子双手撑着桌面,看着他道,“这些都不重要,诸兄,我问你啊,你什么时候离开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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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放存稿箱忘了设定时间,愚蠢的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