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上楼去。
张氏慢慢坐到自己丈夫身边,“哎,最近村子里有哪些外人进来,你了解多少?”
以父斜了她一眼,“村里的事你不是最清楚吗?”
“我最近哪有这个时间,谁知道这死丫头竟然······不过明天去好好打听打听,我可告诉你,彩礼要是少了,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以父从喉咙里发出“嗯”的一声,然后大口将剩下的茶水喝完了。
第二天一早,以螺做饭的时候,张氏也难得早早的起来了,她看着以螺在厨房里戴上围裙,想了一下,带着笑意走过去道,“早上吃什么呢?哎呦春饼啊,这可好久没吃了。”
以螺懒得理她,自顾自忙自己的,张氏继续道,“那个,你倒是挺快的啊,今天集会还有一天才结束呢,这么快就找到了,不过你那位,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啊。”
“再说吧。”
“这怎么能再说呢,这得见了人,了解了情况,才好把日子定下来吧。”
以螺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比我还着急啊。”
“呵,我也这是为你好啊。你们年轻女孩子啊,心思单纯,容易受人蒙骗,这外地的人身份你又弄不清楚,你早点带回家来,我和你父亲,也好帮你把把关啊。”
“我想这个应该不必了。”以螺坐到烧火的地方,一边添柴一边道,“你就是想看人家给得起多少彩礼吧。”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说话呢,他要是没钱,你跟着他过日子也受罪啊。”
“放心好了,再怎么样,也比在这里强。”以螺道。
乡村的夜晚,总是祥和静谧的,家家户户还点着灯火,远处不时的响起几声狗叫。
一对年轻的恋人踩在新落的叶子上,沙沙作响,他们的心情却没有以往那么自在。
“你再重复一遍。”
“恩,我姓顾,名为远方,家中世代从商,做丝绸生意,我是家中独子,父母亲俱在,但双亲不爱远游,和以螺姑娘成亲之后,会和她一起回南城。我第一次见到以螺姑娘的时候,就已经对她······”
“停停停,甜言蜜语还是留着以后对我说吧,他们反正也不会在乎的。东西带了吗?”
“哦,带了。”
“这么多也就够了,你要是带太多,会把他们吓死的。而且我相信这礼物一出来,他们对你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远方想了想道,“难道不能直接和你家人说出实情,我是人鱼的事,他们也不可以知道吗?”
“当然不行。”以螺道,“我家世代都靠捕鱼为生,你知道你在我们这个村子里走动有多危险吗,我只想赶紧过了他们这一关,然后带你离开。”
“你是不是担心过多了?”
“其实,我父亲和继母还好说,他们最多就是爱钱而已。相反我那个弟弟以安,他肯定会对你的疑问更多一点。”
果然,在顾远方拿出自己的礼物后,他在这个家里立刻受到了最尊贵的对待,张氏一边摸着那丝绸,感叹道,“看看这质感,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布料呢,我才那些城里的小姐穿得也没这么好。还有这珍珠,我的天啊,颗颗都这么饱满圆润。哎呀以安,你别老是板着脸了,看来你姐姐啊,是要去过好日子了,替她高兴点啊。”
以安从头到尾都噘着嘴,他看着他道,“你说你们家世代经商,那你也是商人喽。”
“呃,我想是吧。”
“那你在家里的时间岂不是会很少?你经常在外面跑,我姐姐不就很难才见到你一面吗?”
“以安。”以螺摸摸他的小脑瓜,“傻小子,远方家里有铺子,他平常都会呆在店里做生意,我也可以和他一起啊,他还可以教我好多做生意的事情呢。”
“你对这个感兴趣?”
“我不知道啊,我以前从来没有学过什么,要是有事情做,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那岂不是很累?”
远方赶紧道,“当然,你姐姐要是不喜欢或者累的话,她也可以选择不做的,主要,主要都是按她的意愿来。”
“我看,你还是不要太纵容你未来的妻子。”以父突然道,他今晚当然也很高兴,但他觉得他还是要说些什么,至少要给他这位未来的女婿一些良好的叫道,“以螺一直还算是个听话的孩子,但有时候她也不免有些固执。你当然要对她好,但也不能事事都按照她的意愿来,不然,家里也没有你说话的地位了。”
“可是······”远方刚要反驳什么,以螺在下面摇了摇他的手,示意他不要争论。
“我也这么觉得,”张氏念念不舍的放下那些礼物,坐直了身子道,“你别看以螺如今这么乖巧,教导她我可费了不少的心血,总算,她出落得亭亭玉立,我也感觉到很欣慰。以螺如今遇到这么好的另一半,我想这都归功于她有一个好的家庭,当然我指得是,我来到这里之后的新家庭,她表现得有教养,有礼貌,和善待人,因为我们的教导,她身上表现出女子所有良好的美德,才让她遇到自己的良人。”
要是以往,以螺一定会为他们的愚蠢无知而恼火,但是现在,她除了觉得好笑之外再无其他感觉。
“那么今后,我想以螺就不必再劳烦你们二位悉心的教导了。而且在我这里,她永远不会得到说教,而是尊重和爱。”
她亲爱的人为她进行的温和的反击,并在桌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心。
以螺霎时间明白,当你有了真正在乎的人与事,其他人的言语就算藏着刀子,也丝毫伤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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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更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