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2)

见他久久不说话,少女等的似乎有些不耐了,准备转身就走。

“我、我的名字叫做钴兰·威克利夫,能否请小姐告诉我您的名字……”

一出口钴兰就知道自己又犯错了,居然这样冒昧失礼的询问一位不过一面之缘的女性的名字,这样就和一名见色起意的登徒子有何区别。

他几乎能想象到,自己在少女心中的印象估计已经跌落至零点了吧。

只是少女的反应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她甚至还微微歪头,对着他露出了一抹俏皮的笑容。

“钴兰先生,若是我们下次还有缘能相见的话,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说完少女的身影就逐渐的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骑士有些失魂落魄的收回了视线,随即忽然想起了什么,白皙俊秀的脸庞逐渐染上了晚霞般的赤红色。

方才……少女似乎叫了他的名字。

但只有关系亲密的朋友家人,才会这样称呼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对他也……

脑海中翻腾着的各种揣测令这位坚毅正直的年轻骑士再也维持不住冷硬肃穆的神色。

钴兰微微仰起头,用手掌捂住自己的眼睛,深深的喘了一口气。

仿佛鼻尖还能嗅到方才握住少女手腕时,掌心里残留的一抹淡淡的余香。

他真的是疯了。

……

“小姐,您真的不再多考虑下吗?”

忠心的老仆布满沧桑皱纹的枯槁脸庞显露出欲言又止的犹豫和担忧,“若是您担心庄园外面的那群人会硬来,我大可以趁机干掉他们,联络上公爵的旧部,将您和丽莲送到其他地方平安宁静的生活,避免被卷入新皇和新太后的权利纷争中。”

“芬恩爷爷,我知道您是担心我,只是如今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个机会,既然他们想要利用我,自然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金发碧眸的美貌少女脸庞一半显露在淡银色的月光下,一半笼在窗框后的阴影中,红润的唇瓣微微启开,宛若一株含苞待放,生着尖刺的玫瑰。

嘲讽的笑容从伊妮德的唇角蔓延至白瓷般的双颊上,美丽幽深的碧眸里摇曳着捉摸不透的微冷寒芒。

“而且我听说,当初祖父尚未被革除爵位时,普里斯特莱老公爵的儿子曾经和妈妈有过婚约,两家的关系也交往甚密,可是祖父出了事后,普里斯特莱老公爵不但没有伸出援手,甚至为了撇清和洛克菲勒家的关系,第一时间就和妈妈解除了婚约。”

其实当初老皇帝之所以不满洛克菲勒公爵,不仅是因为老公爵拒绝了他想要纳爱丽莎为皇妃的要求,更多还是忌惮洛克菲勒公爵手中把持的兵权和他在国民间远胜于皇室的威望和号召力。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纵观历史,有几个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忠臣最后能有个好下场。

而和洛克菲勒公爵交好的普里斯特莱老公爵之所以袖手旁观,想必也是老皇帝许诺了他什么好处,他的儿子法诺安·普里斯特莱如今成为了替代洛克菲勒公爵的军部最高统帅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的妈妈也成为了这场残酷的政治权利斗争中被卷入的无辜牺牲品,即便她真的成为了皇妃,老皇帝必然也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用她去威胁洛克菲勒公爵就范。

祖父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果断的放弃兵权带着女儿和忠仆远离了帝都。

但祖父也不傻,为了预防老皇帝赶尽杀绝,他还是留下了不少这么多年里暗地培养的私人势力和情报组织安插驻留在了帝都各个角落,一旦老皇帝有动作,就能尽早有所准备,而不至于任人宰割。

老公爵临死前,便将伊妮德叫到了床前,将洛克菲勒家的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她。

为了不让伊妮德步上女儿爱丽莎的后尘,洛克菲勒公爵并未隐瞒她,自从伊妮德懂事起,他就一点点的教导她如何灵活运用手中的一切保护好自己,不可轻易相信任何人。

伊妮德又怎么会不知老公爵的良苦用心,祖父确实真心实意的待她好,若不是因为她的话,或许祖父早就放弃活下去的动力,追随亡妻和爱女而去了。

老公爵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甚至连下床走路都已经十分艰辛,高大挺拔的脊背伛偻着,双颊深深的凹陷下去,有时候还会胡言乱语的呼唤着祖母和爱丽莎的名字。

‘玛缇娜,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爱丽莎。’

‘原谅我,原谅我……’

‘我好想见见你啊,你和爱丽莎是不是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等我了……’

伊妮德还记得,祖父走的那一天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老公爵静静的躺在阳台外的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株洁白的百合花,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神情安详宁静,仿佛睡着了一样。

只是之后祖父再也没有醒来过。

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善良心软的好人总是没什么好下场,贪得无厌的坏人到如今却还活的好好的。

所以她不想做好人。

她要成为一个坏人,将那些人从洛克菲勒家夺走的一切,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说来也是讽刺。

她要嫁的那个男人,差一点就成了她的父亲。

而如今她却即将嫁给他。

成为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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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