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再进村,上车从后备箱里找了件干净衣服套上,云宿川又将招魂铃和安魂鼎翻出来,他们这才重新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江灼用树枝在地面上画了一个法阵,安魂鼎被放在法阵的中间,金色的小铃铛挂在树上,在风中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
随着这声音的指引,方圆数里之内,淡淡的银色光辉从褐色的土地中升起,星星点点的浮动在空气里,打着旋飘入鼎中。这光点以招魂法阵为中心,从山上依次扩散到山下,一叠叠光层如同起伏的河流,逐渐汇聚。
这些光点都是附近被压制多年无法投胎的魂魄,它们怨气不足,难以作恶,法力不够,又不能成型,只好年复一年地等待着,终于迎来了超度。
江灼只觉得疲惫不堪,画完法阵过后就推开了,找了个有太阳的地方坐着,胳膊搭在膝盖上,心不在焉地看云宿川干活。他努力让自己的思维放空,什么都不敢想,只怕一想就心如刀绞。
但是坐了一会,江灼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然一跳,有种莫名的悸动在血脉之中涌起。
手腕上江老给的那个长寿锁也开始隐隐地发烫,紧挨着他的皮肤,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江灼站起来,冲云宿川道:“你先在这弄着,我去后面转转。”
云宿川回过头,有点不放心:“我陪你?”
江灼道:“不走远,就在附近……我想安静一下。”
云宿川犹豫着说:“那行,你去吧。有事及时打电话,别让我担心。”
江灼说了声“知道”,起身就走了。
树叶在风中轻晃,空气中浮动着银色的光点,雨后的暖阳融融洒下,将空气中的潮气一点点蒸发干净。但外界景物如何,似乎已经无法给人造成半点影响,凭借着血脉间的牵系和感应,江灼一步步朝前走去。
他有种微妙的感觉,似乎这是正走在回澜拍岸的记忆河畔,无数的经历远离消散,依稀仿佛自己回到了那个背着书包放学归家的孩提时代,推开门,家中有饭香腾腾,欢声笑语。
手腕上的长寿锁一下子断开,金色的小锁落在地上,江灼蹲下身来,他全身上下所携带的法器都发出轻微的嗡鸣,有如某种沉寂在血脉之中的呐喊。
江灼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急切地徒手在那边土地上扒拉了几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是又站起身来四下观察。
这样一看就看出来门道了,他突然发现这一带的地形吉凶难辨,非常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