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南扬手,细小的黑色粉末集中、环绕在手部,下一息它们凝成了线条,如闪电如毒蛇般窜出,掠过空气直直插入猎犬的胸腔!
攻击对猎犬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只把它暂时钉在了地上。但这也足够了,夏一南飞身一跃,狠厉地踩在它的身上,有力的左手摁住它肩骨,拧死关节,黑色物质则凝在右手,包裹住,像是凶险的拳套。
这拳套上全是外凸的尖刺,在一次次捶打时刺入了猎犬的头部,发出了皮肉被砸烂的声响。雾气从这个怪物身上再次漫开,这次是它在流血与挣扎,发出惨叫。
夏一南能感受到皮毛下的结实肌肉在滚动,在发力,在做拼死的挣扎。但不论猎犬如何想甩开,他都死死把它摁在地上,修长的手带有难以想象的力量与暴戾。
伴随着骨节断裂的沉闷一声,猎犬彻底不动了,一摊烂皮毛软绵绵地趴在地上。
夏一南缓缓站起,一脚把这数十公斤的生物踹到角落。随后他甩了甩沾了黑血的手,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这次只是落单的猎犬,很好解决。这种制裁穿越者的生物并不常见,但它们永远不会停止追逐,如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
每次出现,周围都会进入类似结界的状态,不会影响到现实。就如一场荒诞的梦境,在这其中人和猎犬都拥有极强的力量,进行搏杀,至死方休。
“……怎么了?”
夏一南恍惚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这句问话是黎朔说的。黑暗如潮水般褪去,不远处的病床上,男人正目不转睛看着他,刚亮起的微黄灯火落进了他黑色的眸中。
他回来了。
一瞬间夏一南脑子里一片空白,随即铺天盖地的思绪淹没了他——在现实中右手的感染者特征还在,他竭尽所能,找到合理解释该现象的方式。
夏教授掌握的知识远超过常人,他说出的话再怎么离奇,别人都十有七八会考量。准感染者的下场是被驱逐出车站,或是实行枪决,所以要找出他们一下子无法证实的解释,时间拖得越久越好……
一定要活下去,哪怕多一天都好,他才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
“怎么了?”黎朔重复了一遍问题,眼中的疑惑更重,“你是需要什么吗?”
夏一南几乎是木然地低头,然后看见,自己完好无损的手。
刚才的一切像是噩梦般,一晃而过。他尝试性活动右手,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痛楚也如潮水般退去。
他能清晰看见修长的手指,分明的骨节,因长时间握笔与装备外骨骼留下的茧,几道浅色的疤痕,还有微微凸起的青色血管。
刚刚流出的黑色血液,在与空气接触的一秒内,变为了暗红色,干燥起来。本该裂开的伤口也没了任何出血症状。
“……没事,做噩梦了而已。”夏一南压着嗓子回答,重新回到床上,伸手关灯。
随后黑暗中夏一南只听得见细微的呼吸声,和刚刚的悠长有所不同,黎朔并没有睡着。
他觉得黎朔仍不相信这套说辞,正准备侧身装睡,蒙混过去,然后就听见略有些嘶哑的声音说:“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做梦的。”
这又是什么鬼?夏一南皱着眉,颇为不耐,然而声音还是轻柔的:“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又来了。”黑暗里黎朔似乎嗤笑了声,“每次你不耐烦的时候,声音都会这样放缓,装的好像脾气很好似的。别以为我认识你那么多年是白活的。你今天怎么了,和之前跟换了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