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家意就是家文的亲妹妹,你这个女人蛇蝎心肠,诬蔑我们,好自己独吞家产。”二姨娘疯了一般的吼叫。
侯淑仪冷下脸来道:“二姨娘,若不是因为家文想保家意,我今天根本不会来这个,你们母女的命运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家意要嫁给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损伤不了我半点,你若不识好人心我们现在就走,只是,我心里会愈发瞧不起你,我以为做母亲的为了孩子会豁出去一切,为母则刚,爱护孩子是做母亲的天性,你,不配做母亲,家意日后也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娘而感到羞耻,明知道她在火坑边缘,还不拉她一把,简直灭绝人伦。你最好想想清楚,邓老爷明知道这样会毁了家意,他还是送了聘礼来,他是准备牺牲这个女儿来谋取别人的财产,他没了这个女儿,还有名正言顺的其他孩子,但是你,没了家意,你还有什么?”
侯淑仪说罢拉着郑家文转身就走。
“我们就这样走了?”郑家文出了屋,小声对侯淑仪道。
“先回房,她若还有良心,会来找我们的,不找我们也会去找爹的。”侯淑仪头也不回地走了。
郑家文回头看了眼屋里,二姨娘已经瘫在地上了,她恨二姨娘和邓奇瑞诓骗她爹,也很讨厌家意小时候处处给她使袢子,她不喜欢这个妹妹,但家意在这件事上的确可怜,若是亲生母亲都不愿救,那真是可悲了。
郑家文回了房,看书也看不下去,溜达出门走到家意门口,屋里的丫鬟端着洗脚水出来,她透过帘子看见了桌子旁的家意拿着吉服一脸笑意,顿时觉得几分难过,这一刻她觉得家意的笑好像在讽刺所有知情人见死不救一样,这个笑敲打着她的灵魂,她不能坐看一个鲜活的生命走向深渊。
郑家文失魂落魄地回了屋,侯淑仪在床上看了眼郑家文,开口问道:“你去看家意了?”
“我脸上写着吗?”郑家文想对侯淑仪笑,却发现这一刻笑不出来。
“写着呢,你啊,别皇帝不急太监急了,二姨娘对家意宝贝着呢,她会想通的,邓家这么多年肯定在诸多生意上都安排了人手,二姨娘想救女儿,必定要到爹那里供出来,这样既保全家意,又能铲除吃里扒外的东西。”侯淑仪说着放下书,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在郑家文上床后,她侧过身子,笑眯眯地掐着郑家文的脸。
“笑一笑嘛,事情总会解决了,干嘛为了一些肮脏东西坏了自己的心情?”
郑家文闻言勉强笑了笑。
“停,你还是别笑了,比哭还难看。”侯淑仪将胳膊放进被子里,平躺着,缓缓开口道:“你知道吗?爹跟我说,你之前在荷花池碑撞那一下是因为二姨娘之前的那个老妈子故意推搡的,你们郑家送去我们家的照片,也是二姨娘和家意母女搞得鬼,知道这些,你还想救家意?”
郑家文怔住了,良久叹道:“家里还真是不缺肮脏的事,不喜欢她们是真的,但如果放任这件事,对家意来说,代价太大了。”
二人说着话渐渐睡去,郑家文睡的朦朦胧胧时,听见外面乱哄哄的,挣扎着坐了起来,开了台灯。
“怎么了?”侯淑仪闭着眼睛呢喃着。
“你听,外面有人嚎啕大哭。”
郑家文揉了揉眼睛,外面的哭声越来越大,不由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侯淑仪也挣扎着坐了起来,听了一会,对着正穿衣服的郑家文道:“听声音,像你二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