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苏婉的手,陈鹏吃力地跪倒地毯上,朝楚亦寒和洛逸凡,还有璟和凌曦磕头,“各位……各位贵人……,我虽不知婉婉做错了什么事,但请你们看在我这不称职的父亲即将要死的份上,就原谅她一次吧!求求你们了……,我求求……求求你们了……”看着他这个样子,苏婉原本等死的心,倏然间有复苏之迹象,他,他们会原谅她吗?会因为那人临死前相求,从而原谅她吗?
泪水渐渐止住,她抬眸看向楚亦寒,定定地看着他,希望能看到他点头,亦或是幽深的黑眸中出现丝松动之色,进而小小惩罚她一下,给她改过的机会。
“你凭什么求我?像她这种心思阴暗,恶毒无比的女人,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楚亦寒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陈鹏,一字字地说:“你不配为人父,她更不配为人女,你还是死了那份为她求情的心吧!”他的声音冷厉而严肃,无一丝回环的余地。
陈鹏想再次为女儿求情,却没等嘴巴张开,就倒在地上没了呼吸,殷红的血将他身形的白色长毛毯染红了好大一片。
“爸……爸……”望着他的尸身,苏婉怔忪片刻,接着悲喊出声,许是陈鹏死了没多久,亦或是他一直等着女儿唤他一声爸,在苏婉的那声爸喊出后,他眼角竟有湿润滑落而下,随之大睁的双目慢慢闭阖在了一起。
痛,心好痛,这一刻,苏婉的心真得好痛!
她感受到了什么叫失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个她讨厌,鄙夷,嫌恶,与之血脉相连的父亲,被她亲手杀死了!且他在死前对她忏悔了自己的过错,并含着最后一口气求这房间中的几人原谅她,还恨他么?还讨厌,鄙夷,嫌恶他么?
“爸!”
扑倒在父亲的尸身上,苏婉流着泪,发自心底悲唤出声。
没有人搭理她,搭理如此惺惺作态的她。
倘若在乎生父,就不会拿刀子捅他。
楚亦寒幽深的黑眸挪至宋浪身上,看着他没立刻说话。
“楚先生……,我……我是被骗了……,对,我就是被骗了,才会到这里来的,我……我没对苏二小姐怎样……,她是你的女人,我,我是知道的,就是向天借胆,我也不敢把她怎样啊!”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幕,令宋浪异常震惊,在这震惊中,他同时满心生出畏惧之感,他怕,真怕宋氏因他从此在商界中消失,更怕自己被送到夜、店当牛、郎。
因此,他识时务地没在楚亦寒面前说,是苏敏打电话要他来的酒店,言下之意,就是说他是被苏婉欺骗,才会出现在这新纪元酒店。
然,给苏敏灌下加料的酒水,却被他选择性地遗忘在脑后。
也不知是他演技太好,还是他本就单蠢,此刻一脸都是无辜的表情。
“你不是很喜欢玩吗?那我就送你去个好地方,让你玩个够,享受个够。”楚亦寒终于启唇,低沉的声音宛若一记重锤击在他心口。好地方?他要送自己去个好地方?夜、店,他要送自己去夜、店,登时,宋浪额上冷汗涔涔滴落,“楚先生,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对苏二小姐真没做什么,我真没对她做什么。刚才说的话,我确实没有骗你,一句都没有。我本正在处理手头上的工作,却突然间听到手机响,我当时都不知是哪个给我打的电话,直至对方说她叫苏敏,而且说你不要她了,说她心里很难过,还说不该在严家酒会那晚拒绝我,我才……我才开车来了这里……”
“你若不是对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又怎会因一个电话就赶到这?”楚亦寒眸色幽冷暗沉,盯视着他一字字地说:“没对她怎样,哼,你也真敢说!”沉默片刻,楚亦寒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按键上轻轻一摁,就听他说:“立刻将宋氏纳入收购计划,要快,最晚明个一早我就要知道结果。”
“是,楚先生。”
电话那端先是一阵静默,接着传来男子恭敬地应答声。
“楚先生,宋氏入不了你的眼啊,你就饶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胡来了!”宋浪眼眶泛红,手扶住伤腿,想要给楚亦寒跪下,求其收回收刚才说的话,奈何断腿处传来的痛感,实在让他难以忍受,于是,他只能吃力地往楚亦寒身边爬,抓住其裤腿,仰起头,嘶声相求:“楚先生,求你放过宋氏,我混蛋,我真特么是个混蛋,不该对苏二小姐动心思,不该给她灌红酒,你大人大量,就饶我这混蛋一回吧!”
“严家酒会那晚,宋氏就已纳入我收购之列,没想到,你这般急不可耐,要把它送入我手中!”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楚亦寒转向房门口,低沉的声音扬起,“来人。”
“楚先生。”
两名随他一同前来酒店的黑衣男,快步走进房内,恭敬地行礼。
“送宋大少去‘荣耀’,你们在旁看着,一周后放他离开。”荣耀是b市最有名的夜、店,像宋浪这种纨绔公子哥没少去光顾过,以前是他去烧钱寻开心,接下来一周内就是他人拿他来寻开心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有钱,就能要他出、台供其玩乐。这于宋浪来说,无疑是最残忍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