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吧，这个点了，外面不方便。”金钟泫立刻打断，看着权至龙皱眉的表情，笑着补了一句“要是这里不方便说话，你们去晨曦的工作室，那里已经打扫好了，我让他们别进去就行。”大晚上的，你这个表情想带一个女孩子出门？想什么呢！

权至龙抿嘴不愿意，姜晨曦则是直接点头“行，我们进去说。”也不管权至龙答不答应，抬脚带着金钟泫往门里走，对他说“你要是累了就先走。”别在这里磨蹭。

刚才被赶，现在又被赶的金钟泫，非常想要丢下病友走人，总觉得现在的情况是姜晨曦自己作的，刚才那句话多明显。可是让姜晨曦孤身一人，在这个时间面对明显不对劲的权至龙，他不放心。直接回了一句“我明天没行程，等下再说。”

好心想让金钟泫远离修罗场，免得出现什么其他的意外，没想到他自己还不愿意。姜晨曦懒得搭理他了，掏出手机传了个文件包给他，想要留下就留吧“我传了东西给你，里面有房子的物品清单和之前拍过的照片，你按照那个和他们对就行。”

直接把病友变成劳工的姜晨曦，让金钟泫到边上玩，带着权至龙往工作室走，边走边让兔子盯着金钟泫，虽然没什么危险，但是按照金钟泫的性格，搞不好能帮着那些人搬搬抬抬的，说不定就能受伤，这家伙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安份的回家睡觉多好，非要自己找事情。

同样有这个想法的还有金钟泫，姜晨曦为什么就不能让他省心一点，从出道就搞一堆事情，让他担心的要死。好不容易这段时间事业上没问题了，感情上又乱来，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做个乖巧的美少女么！

从两人各自的想法来说，朋友之所以能成为朋友，都是有理由的。比如嘴上嫌弃的要死，心底却还是照顾对方。金钟泫选择性遗忘了，权至龙不是什么危险人物，他不会对姜晨曦怎么样。姜晨曦也忽视了，她大可以直接让金钟泫走的。只不过，是他想留下，她就让他留下了。

脑子里还想在想病友真的很作的姜晨曦，听到权至龙问题的时候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转瞬就笑了“钟泫为什么会对我谈恋爱有意见，你以为。。。”不太确定的看着权至龙“我和钟泫是什么关系？”

权至龙回头看了眼拿着手机跟着清扫的人乱转的金钟泫“大半夜在你家，你也不会反对的关系。”这对男女来说意思就多了。

姜晨曦顺着他的视线回头，边看手机边走路的病友，眼看要撞到茶几，然后真的撞上了，捂着小腿龇牙咧嘴的，蠢的姜晨曦直接笑了，笑着对想歪的人说，他可以脑子正常一点。

“你可以换个说法，他是就算住在我家，和我睡一张床，我都对他没性趣的人。”姜晨曦在‘性趣’一词上落了个重音，转头看着权至龙“还对我们的关系有疑问么？”

权至龙越过她推门进工作间“我不相信男女有纯友谊的事情，会联系来往玩乐的朋友那种不算，你们明显更亲密。” 这种话都说了，他倒是相信姜晨曦对金钟泫没什么，至于金钟泫想什么？那谁知道呢。

“所以呢？这和你要同我说的事情有关？”姜晨曦不打算和权至龙讨论金钟泫，没这个必要。金钟泫的价格本来就是最贵的，最值钱的最重要，道理就这么简单。

门一关，金钟泫之类的就不在讨论范围内了，可是迄今为止连崔胜贤那种直接告白过都不算的关系，还站在朋友位置的权至龙，不知道要怎么往下说，沉默的看着姜晨曦。

姜晨曦任由他沉默，急的又不是她。工作室只有一把转椅，姜晨曦拿着烟灰缸走到窗台边，坐在窗台上，点烟等着权至龙组织语言。烟抽了一半，权至龙坐过来了，要了烟点燃，看着姜晨曦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想好要怎么同河东勋合作了没有。

“明天下午我会和制作组见面，到时候就知道了。”姜晨曦不知道他转到这里想说什么，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权至龙抽了口烟，一路走过来到进门，他已经调整好了，随意的问她“明天我也要和郑哼敦见面，要不要一起？正好一起吃个饭，下午一起见人。”

姜晨曦勾唇淡淡的笑开，现在是打算走迂回路线的意思？这个倒是意外，不过她可没有陪他玩的心思，拖着就是浪费时间，之前她任由权至龙拖，是打算等表白，但是现在不用等了，还拖什么呢。

今天刚刚和兄弟说，大家各追各的，然后就知道压根不用追，人家有主了，放弃？权至龙想都没想过，刚刚开始的恋情，还有节目的加成，有几分情谊还不一定呢。在一起了？在一起也能分手。

权至龙的想法不能说错，但是姜晨曦不愿意配合就玩不下去了，一直处在装傻态度的姜晨曦，直接撕开窗户纸，收起笑脸严肃的看着他“我能问一个问题么？如果我想多了，那就当我自作多情。”

“。。。”

“你是不是。。。”

“什么？”

“喜欢我？”

“。。。”

本来就被姜晨曦弄的混乱的不行的大脑，现在干脆就停摆了，权至龙愣愣的看着姜晨曦，只有一个想法，她怎么敢问？然后不自觉的就这么说了出来，说的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说出来了。

姜晨曦笑了“我为什么不敢？”

“你凭什么敢？”权至龙气急了指着她“你之前那么多次装傻，现在为什么不装，你都能说我是胜贤哥的僚机了，为什么这次不继续装！”装不知道！装没发生！装不明白！装。。。装。。。装他还有。。机会。

如同权至龙告诉崔胜贤的，只要他没说出口，朋友这个名义就能走的更远，也如同崔胜贤说权至龙的，他就是打着朋友的口号等着一个机会，可是姜晨曦说了，她都说了，这个时候权至龙要怎么再打着所谓的朋友的名义，他们都不傻，看出来了，就是看出来了，说破了就是说破了。

依旧笑着的姜晨曦，连续戳了今晚的第二刀“我以为我表现的很明显，我对你，对崔胜贤都没兴趣。崔胜贤知难而退，而你不说，我就没办法说，拖到现在，也够久了。”

“那你大可以继续拖下去！”权至龙气道，还有一种被玩弄的羞辱“现在说出来又是什么意思！”盯着姜晨曦“你要是真的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那何必任由我拖！”

手握利刃刀刀见血的姜晨曦看着权至龙，笑的温和又有礼貌“之前无所谓，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就变的麻烦了。”

权至龙猛的站起来“你耍我！”

“这个指控有点奇怪，事实上，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姜晨曦摊手无奈“我自觉除了朋友范围内的事情，没有做什么让你误会的地方，而你应该看到了，我遇到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他，不会有一点隐瞒。”

“你喜欢的也太隐晦了，我在无挑的时候才怀疑你可能喜欢我，其实我真的以为我自作多情的。”姜晨曦笑道“你看着崔胜贤和我告白，你知道他喜欢我，我以为你至少会因为崔胜贤往后退，可是你一点都没有。”无辜的摇摇头“说实话，你没退，我很惊讶。”

今晚势必要把进度推进到60的姜晨曦，笑容满面的脸上，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不屑“我十岁就知道，好朋友心爱的东西不能碰，何况是喜欢的人。”看着权至龙“而你显然底线比我。。。低。”

从姜晨曦开始说‘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他。’权至龙以为自己只是输在说晚了，呼吸有些重，却还是能接受，晚了就晚了，还有机会就行。可是等姜晨曦说到崔胜贤，他的心慌了，他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是直觉告诉他，他不想听。

姜晨曦说，她说了什么？她说底线？说朋友喜欢的东西不能碰？权至龙看着那张脸，之前觉得漂亮的不行，就连不笑的样子也漂亮的脸，现在为什么会有这个表情？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秒，权至龙的脸就白了，寒气从脚底迅速往上爬，穿过四肢到达躯干，进入体内顺着血液流入心脏，冷的他打了一个寒颤。姜晨曦甚至不是不喜欢他，而是不屑他的喜欢。

有一瞬间之前他们相处的所有画面都冲进大脑，权至龙不知道自己在姜晨曦面前是什么样的，小丑？恶心的人？没有自知之明的蠢货？她怎么能这么想？她凭什么这么想！她！

她当然可以这么想，崔胜贤的脸闪现，那句就在几个小时前的‘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在脑海中环绕。她当然可以这么想，因为他自己都觉得蠢，他们在玩一场自以为是，还带着炫耀的游戏，被别人看在眼底，人家只是没有戳穿。

张口结舌说不出话的权至龙，无法面对依旧笑着的人，那个人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万人喜爱的权至龙，而是自大又软弱的存在。他仓皇的往后跑，大力的拉开门冲出工作间，被力道带的虚关着的门，还能听到他撞到东西的声音，听到金钟泫惊讶的叫声。

姜晨曦看着从八十九掉到六十的好感度，轻轻的笑了，担心任务的兔子被她屏蔽，这才不是失败的预兆，这是要成功了。

虐恋这个任务里，恋太简单了，虐这个字太宽泛了，打他一顿是虐，拒绝他的告白是虐，都是虐，可是客户要的是一场好戏，光是任务要求的那几个字就能看得出来。

崔胜贤定了是替身梗，权至龙就得找个不一样的，感情这回事抓在自己手中的时候，哪怕得不到自己却会想着有机会，有机会就有希望，有希望的事情再伤心也不过如此。

姜晨曦做的就是踩碎权至龙的希望，而且告诉权至龙，这个希望是你亲手捏碎的，不关我的事情。你自己就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更别说谈什么喜欢。抢兄弟喜欢的人是大事么？真不是，道德观念没那么强的，别说是喜欢的人，抢女朋友都不是做不出来。

但是，姜晨曦让它变成了一个大事，她在用自己的所谓道德，去压制权至龙的。喜欢一个人，告白失败了，能有多伤心呢，哪怕是很喜欢，只要有勇气说出口，这份拒绝就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可是开口的不是自己，心里完全没有准备，差点和兄弟闹矛盾，再被喜欢的人说，你的努力，在我的眼里，看起来有点恶心。没有比这个更伤人的了，也没有比这个更让人记忆深刻的拒绝。

权至龙的好感度是必降的，别说他本来就没满值，就算权至龙满了，他在被拒绝的时候依旧会降。他不是那种我喜欢你，你就一切都好的人，他几乎不可能到达满值，如同现在暴跌也还在六十就知道了。

因为权至龙更喜欢自己，这年头有更爱别人的人，就有更爱自己的。姜晨曦非常确定，权至龙更爱自己。这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人，不可能为愛要死要活的，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什么是不能做的。这样的人再愛对方，也会有理智。

从权至龙和崔胜贤能淡定的谈论她就很明显，两人都不是爱情大过天的人。同这样的人谈恋爱不困难，但是想要让他们受伤不容易。姜晨曦做的，不止是让权至龙在感情里受伤，她要让他怀疑自己，这才是对对方的伤害。

虐么，踩着骄傲的人最引以为傲的自尊，这才叫虐。不然不过就是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要让对方想要靠近又不敢才行，这样才方便为客户创造一场大戏。

姜晨曦心满意足的准备着，再找一个机会把好感度补回来，或者不用好感度，只要让权至龙真正告白一次，再狠狠戳一刀，权至龙这条支线就结束了。

而外面眼看着权至龙堪称落荒而逃的金钟泫，则是很无语的过来敲门，问姜晨曦又干了什么“你们同公司，他又是你大前辈，你就不能和对方友好一点吗？”

“外面弄好了？”

“没有呢。”

“那你进来干什么？”

“。。。”

金钟泫转身关门，三两步走到姜晨曦面前，伸手就想掐脸，说不过还打不过么！

姜晨曦一把打开他的手“说吧，到底想说什么？”犹犹豫豫的纠结什么。

金钟泫一愣，讪笑的放开手，转身坐在窗台上，扫了眼烟灰缸“少抽一点，这东西坏嗓子。”他不太喜欢姜晨曦抽烟，但是劝不住，就放弃了。

“你留到现在，刚才让你走也不走，就是为了劝我不要抽烟？”姜晨曦撑着身体背靠着墙壁，伸直腿霸占整个窗台，膝盖顶了下金钟泫，让他换地方坐。

拿着烟灰缸怕她不小心碰到的金钟泫，转手把烟灰缸放在桌上，拖着转椅坐在她面前，一幅打算深聊的样子。

姜晨曦看着他这一套，预防他长篇大论，先开口了“金南骏的事情就不说了，六个月后结束，权至龙也没什么说的，很快结束，还有什么？崔胜贤？那个没关系，我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