辎重(1 / 2)

次日。

祝如歌早早地打了水来给丑将军洗脸。

丑将军自那日给他看过面具下的模样之后,洗脸便不再避着祝如歌。他径直取了面具,舀水几下洗了脸,又接过祝如歌递过来的布巾将脸抹抹干净。

丑将军缓缓将小半铁面具戴上,这才正视祝如歌,问:“昨夜山河先生何时走的。”

祝如歌轻轻低头,答道:“将军入帐后,不久便走了。”

丑将军点头,示意已知晓,又问:“无人阻他么?”

祝如歌思索了片刻,似乎在考虑说出来合不合适。

丑将军开口道:“你们阻不了,我不会怪罪。”

祝如歌点了点头:“他同将军一样,看着文弱,勇猛异常。一路闯至马厩,牵了将军的黑鬃宝骏便走了。”

丑将军将一直擦着,动作停了停,将擦手的布巾愤然丢进面盆中,说:“还坑我匹宝马。”

祝如歌抿嘴一笑:“反正都是镇北将军的马。”

丑将军挑挑眉:“那不一样。这匹我用着顺畅。”

“山河先生也这么说。”

“你们还同他说话了?”

祝如歌思索片刻,这才说:“大闹马厩。几人叫骂,他不为所动。”

丑将军想了想他那副冰冷样子,不住低声笑了:“他总是这样。”

祝如歌点了点头:“只是临出大营时,吐了口血。”

丑将军挑了挑眉毛:“怎的吐了口血?”

祝如歌摇了摇头:“不知。我们未能伤他。”

丑将军细细思索,昨夜何处伤着了他。过了一遍觉得可能是坠马。当时他看着一脸无事,想来一晚上接连坠马两次,虽万幸没伤到骨头、内伤还是有的。

他心中生了些愧疚。转念一想,又问道:“定山回了么?”

祝如歌摇了摇头,老实答道:“孟将军还未归。”

丑将军转而问道:“镇北将军起了么?”

祝如歌摇了摇头,老实回道:“昨日同山河先生在马厩折腾半宿,想是累着了。”

丑将军嘿嘿一笑:“许是吃了大亏。”

祝如歌点了点头,回道:“镇北将军气的慌,人都走了,还在帐中叫骂了半夜。惊风都不敢进帐。”

丑将军若有所思:“这亏吃的真不小。”

祝如歌问:“将军要去看镇北将军么?”

丑将军哈哈一笑:“我现在去,那是讨打。”

他站起身,将祝如歌的肩膀一揽,轻快说:“走,咱们看看定山去,怎么一点桃车,还没回来。”

利川多水多山,显得旖旎宁静。

丑将军和祝如歌各骑着一匹马,沿着河边足足疾驰了一两个时辰,七拐八拐才来到了一处山谷之中。

“如歌,鹤峰美么。”丑将军忽然问道。

祝如歌环视一周。

碧水如镜,倒映着丛丛茂林和层叠山景。此处重峦叠嶂,一汪碧水时而如山泉溪涧、时而汇流深潭。

鹤峰景色,静的好似一幅画一般。

祝如歌轻声应答,生怕打破了这片静谧:“回将军,鹤峰极静、极美。”

丑将军平静问:“沙盘记不记得。”

祝如歌点了点头:“记得些许。”

丑将军说:“讲讲地势。”

祝如歌沉吟片刻,理了理思绪,开口说:“鹤峰县西北高、东南低,自西北起有白虎山、万岭山、后龙山、大尖山,横插鹤峰。东部有狮子脑、铁肩岭、七姐妹山、南村垭丘陵群,南部仅有五峰山、大岭二座山峰。整个鹤峰县呈现广口喇叭地势,建平方向开口大、武陵方向开口小,中间横亘一鹅毛湾水系。过了五峰山、大岭之后,要不了多久便是澧水码头。”

丑将军似乎颇为满意:“不错,记得清楚。若要你用兵布阵,何如?”

“鹤峰县丘陵延绵,大致一看众多山峰呈合围之势,只五峰山、大岭之间可通向武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