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了一把脸,去了医院,沈少航还是在重症室里,不能进去探视。
刘惠英也回去换了一身衣服,明知道只能隔着玻璃看一眼沈少航,她还是不愿意回去,因为只有在这里,她才会安心。
兰馨在医院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我就让她先回去了,就算是她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
其实我们都做不了什么,只是在医院图一个安心。
我跟刘惠英坐在重症室门口的长椅上,她忽然问我:“我的儿子之前告诉我,他要去找自己喜欢的女孩,那个人就是你对吧,这几个月来,他一次家都没有回来过,也只是偶尔给我打个电话,他说在某一个山上,他过得很开心,让我别牵挂他,到时他给我带一个儿媳妇回来……”
说到这里,刘惠英声音已经哽咽了,她掩嘴平复心情。
听到后面那句,我心里也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我心情复杂,揪着手指,吸了吸鼻子,嗓音低哑地说:“阿姨,对不起,是我害了他,若不是我,他也不会得罪了陈大勇,他是为了给我买蛋糕,才遭了陈大勇的报复,都是我的错,阿姨,你打我吧,骂我吧,要我怎样都行。”
这是我这两天以来,第一次有勇气向刘惠英说对不起。
我以为刘惠英会责怪我,或者骂我,打我也好,我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是我害了沈少航,可刘惠英没有,她只是看着我问:“你喜欢我儿子吗?”
“我……”我回答不了刘惠英,我说不出喜欢那两个字,而且我觉得在这个时候去说一些骗人的话,也很是不负责任,我迎着刘惠英哀伤的眼神说:“我把他当朋友……”
其实朋友二字,也不能准确的表达我对沈少航的那份感觉,我知道,我们两人之间,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那种关系,可是要说是恋人,却还未满。
大概就是那种,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吧。
听到我说把沈少航当朋友,刘惠英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嘴里心疼地说了句:“我的傻儿子啊。”
我赶紧掏出纸巾递给她,沈少航确实傻,能在什么都没有的山上陪着我待了四个月,不是傻又是什么。
“对不起。”
除了这句,我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即使这句苍白的语言,无法安慰一个心疼儿子的母亲。
有时我觉得自己真的挺残忍,又很无情冷血。
这样的自己,连我自己都讨厌,也根本不值得任何人爱。
沈少航在重症室住了半个月才脱离危险,转到普通病房,这些日子以来,我除了回兰馨那里休息,就是去医院跟霍家大门口蹲守偷偷看可可一眼,每天这样来回跑。
得知沈少航转到普通病房,我心里一下子松了好大一口气。
刘惠英的脸上也难得出现了一丝笑容。
不过我们都没有忘记医生说的,沈少航不知道何时会醒来,有可能也就这么一直不醒,而醒来变痴傻的几率也十分高。
那时我做过最坏的打算,如果沈少航醒不过来了,或者痴傻了,我就这样照顾他一辈子,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