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受到中年妇女失而复得的激动与喜悦之情,那是装不出来的,期间有一次她哭晕厥了过去,中年男人立即扶住她,掐人中,这才苏醒过来。
看到中年妇女情绪如此激动,我都有点懵,心里也震撼。
后面是沈少航让先进屋聊,中年妇女的情绪才慢慢地克制下来,拉着我进屋,进屋后,她一直没有松开我的手,一直紧紧地拉着,她是怕再次失去。
中年男人给我跟沈少航倒了两杯水,这里没有茶叶,没有咖啡,只有白开水:“小、小米,喝水。”
男人很朴实,他的双手生满了茧子,不过五十多岁,双手却很苍老,头发里也生出了白发,浑浊的眼眶里含着泪,但他不像中年妇女那样宣泄自己的情绪,他用朴实的一句话,一个举动,表达他的喜悦与激动之情。
中年男人姓蔡,叫蔡平,从他跟蔡母的叙述中,我才知道,在二十七年前,夫妇俩刚出生的女儿被人给偷了,这二十多年来,夫妇俩一直没有放弃找孩子,两人也没有再要孩子,蔡平这些年跑过很多地方,就是为了寻找女儿,原本小康家庭也因为这些年找女儿而一贫如洗了。
沈少航这时也说:“海棠,我已经让人做过鉴定,你确实就是他们丢失多年的女儿。”
从让沈少航替我寻找亲生父母那一刻开始,我以为自己就做好了面对这样一幕的准备,可真当自己的亲生父母老泪纵横的出现在我面前,我脑袋是一片空白的,甚至还有点难以置信。
“小米,我是妈妈啊,我命苦的孩子,妈妈找了你二十多年呐,我都不敢相信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我的女儿。”蔡母颤抖着手想要来摸我的脸,仔细端详着我:“让妈好好看看你。”
眼泪一直在蔡母眼眶里打转,滑落,我忙扯了纸巾给她,她愣了一下,颤抖着手接过,擦掉眼泪。
我看着一贫如洗的房子,看着蔡平与蔡母面对失而复得那副激动的心情,看着墙角还有寻找失女的旗帜,我慢慢地消化这些,接受这些。
原来我不是被抛弃,我的父母这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我,至于那所谓的上官家,莫名其妙的包裹,一定是有人故意的,是恶作剧,陈绍南骗了我,我跟沈少航,跟沈家,没有所谓的血仇。
看着已经生出白发,皱纹也爬上了脸的蔡母,我一下子抱住她,喊了声:“妈。”
这一声妈迟来了二十多年,蔡母激动的连连应我,与我紧紧拥抱。
我也多年没有喊过妈了,自从当年养母丢下我,我就再也没有喊过。
如今,我也是有父母的人了,我有一个完整的家。
蔡母拉着我询问了许多问题,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问我养父母有没有好好待我。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自然不会让蔡母替我忧心,尽捡了好的告诉她,她听着我有了女儿,跟沈少航感情稳定,特别欣慰。
蔡平是个比较木讷的人,不太会说话,目光却一直注视着我,他等这一天也等了二十多年,他们在希望与失望中反复经历无数次,或许连他们现在也觉得像做梦一样吧。
蔡母从包里拿了皱巴巴的一些零钱给蔡平,让他去菜市场买点好吃的,晚上给我做饭吃。
看着那皱巴巴的零钱,那两双粗糙的手,我一阵心疼:“妈,爸,不用忙活了。”
沈少航也说:“叔叔阿姨,我们晚上出去吃吧。”
蔡母坚持让蔡平去买菜,在家里做饭:“外面的哪里有家里做的饭菜香,菜很快就买回来了,小米,小沈,你们就坐着等一会儿,先喝水。”
盛情难却,我跟沈少航也没再拂了蔡母的好意,沈少航放下水杯,笑说:“叔叔,我跟你一起去买菜,让阿姨跟海棠好好聚聚,聊聊,待会买瓶酒,我陪叔叔好好唠唠。”
蔡平笑着点头:“好好好。”
他对沈少航这个准女婿很是满意。
沈少航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让我好好陪陪蔡母,沈少航的做法真的令我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