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沈家从天堂坠入地狱。
一出病房,听到的都是关于沈家败了的议论,不少人都在猜测沈家是怎么倒的,沈家几十年的好口碑,声誉,都毁于一旦。
这些都是我那亲哥跟梁腾飞的杰作,这中间自然少不了陈绍南的功劳。
医院待不下去,我怕刘惠英听到这些心里会更难受,安安已经可以出院,我也就去办理了出院手续,带着孩子出院了。
回到家里,给安安和乐乐喂过奶粉,等孩子们睡着了,我推开刘惠英的房门,见她坐在床沿,目光一直盯着窗外,她也没哭,没有半点情绪,很是平静,平静地让人觉得可怕。
“妈。”我轻轻喊了一声,生怕惊了她。
刘惠英坐着一动不动,我心里咯噔一声,立马过去:“妈,你别吓我。”
她依然不动,就连眼珠子也是半点才转动,我被吓着了,握着她的手:“妈,你想哭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
刘惠英转动着眼珠子,定定地说:“我不哭,沈家的人只能流血不能流泪,海棠,你帮我联系白宇,我想去见他们最后一面。”
我跟刘惠英两个女人,扭转不了这个局面,这已经是定局,唯一能做的,就是争取再看他们最后一面。
我立即联系白宇,这个时候,也只能寄托于白宇能帮忙。
白宇很忙,我打了几次都是忙线。
刘惠英着急地问我:“打通了没有。”
“还没有,妈,你别急,我再试试。”我又给白宇打了八个电话,这才打通了。
电话一接通,我迫不及待地说:“白市长,是我,我们想见爸跟爷爷最后一面,你看你能不能帮忙安排一下。”
白宇抱歉地说:“海棠,实在对不起,这件事我无能无力,上面下了命令,不准探视,刚才我去见都没有见到,更别说安排你跟婶婶去见。”
白宇的话打破了最后一丝希冀。
刘惠英在一旁听着,脚下一软,瘫坐在椅子上,我不死心地问:“白市长,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只是见一面而已,应该没有这么难吧,不是都已经判决下来了,法律不外乎人情,沈家卖了几十年的命,难道连这一点恳求都不肯答应。”
“海棠,我的职权有限。”白宇为难地说:“或许有个人可以让你们见最后一面。”
我两眼一亮,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急问:“谁。”
“梁腾飞。”
白宇这三个字钻进耳朵里,刚燃起的希望立马被浇了一盆冷水。
梁腾飞怎么可能会帮忙,就是他要整垮沈家,而且刘惠英也绝不会去求梁腾飞。
结束通话后,我跟刘惠英面对面坐着,家里死气沉沉,被一片阴霾笼罩着。
这样的沉寂似乎持续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才被李情欢的电话打破,我接了电话,李情欢关心地问:“海棠,新闻我都看了,你跟伯母还好吧?”
怎么能好呢。
我看了眼刘惠英,她默默地走出了房间,我对李情欢说:“情欢,如果陆一龙有奶奶的消息,立即通知我。”
我岔开话题,李情欢也知道我什么意思,在电话里宽慰了我几句,也就挂了电话。
我走出房间,见刘惠英守着安安跟乐乐坐着,明天无疑于是沈家的末日,如果没有安安跟乐乐,沈少航也音信全无,刘惠英定会撑不下去。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了,上官岩是晚上八点离开海城。
或许此时只有他能帮忙让刘惠英见沈振威最后一面。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面子,我跟刘惠英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我一边在路边打车,一边给上官岩打电话,他的电话一直都不在服务区。
我打车到了他的住处,早就人去楼空,夕阳斜照,房子仿佛被镀上一层金边,一切都变得虚幻,就像是一座海市蜃楼。
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整栋房子都好似在晃动。
我听到嘭地一声,人重重地栽在了地上,彻底陷入黑暗。
我还是没有撑住,倒下了。
等我醒来时,是在出租房里,耳边是安安跟乐乐的哭声,我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李情欢。
她见到我醒了,立马过来:“你可终于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
昏迷前的记忆涌入脑海,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看了眼窗外面,太阳升到了正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