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扬唇,拢了拢耳发:“你可以选择拒绝,我去找顾森扬,请他免费玩,想必他应该很乐意。”
霍容修低笑:“海棠,你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
我抬手打住,纠正:“这怎么能说过河拆桥,我只是搭你车一程,回头我请你吃饭,还你这个人情。”
“吃饭就免了,还是明天我陪你去滑雪场。”霍容修打了方向盘,车子转弯:“我倒想看看,林天骄的未婚夫到底长什么样,能让你两次失魂落魄。”
头偏向窗外,我嘴硬:“别戳人痛处。”
“你这道伤反正也是好不了,戳不戳,又有什么关系。”霍容修自嘲一笑:“海棠,每一个人的出场顺序决定这个人在对方心里将占据什么样的位置,可好像,我出现的早了。”
我望着车外倒退的风景,已经到零点了,天空中绽放绚丽的烟花。
还真没想到会在车里跟霍容修一起跨年。
食指戳着车玻璃,我看着天空的烟花,怅然地说:“其实没什么出场顺序,只要是对的,那始终就是对的,是错的,再强求,也是错的。”
要论出场顺序,沈少航也不占优势,可就是这么奇妙,原本不放在心上的人,竟已经无法从心里抹去。
霍容修送我到门口,我们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车内寂静,谁也没有去打破沉默。
大约过了五分钟,我深吸一口气,笑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霍容修从后座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新年礼物。”
他真是早有准备。
“我都没有给你准备新年礼物。”
拿人手短。
他将礼物硬塞我手里,身子微微朝我这边倾斜,从某种角度来看,两个人的姿势有些暧昧,我正要往后退一点,他捏住我的肩膀,嗓音低沉地说:“海棠,再给我一个机会,人生有多少个三十年,别再等了,回头看看你身后的人。”
他的生意不轻不重,每个字却那般沉重,沉如千斤,落在我心口,狠狠一颤。
之前他与那些名媛网红明星闹出不少绯闻,我知道他只不过是做给我看的,可我还是期望他能找到一个能陪伴他终身的人。
我以为话早已经说明白了,原来,只是我一个人那样以为。
新的一年来了。
我正式迈入了三十。
再有一个三十,这头发就该白了。
我动了动肩膀,将手里的新年礼物还给他:“你值得更好的。”
他的手缓缓地松开,垂着脑袋,重新坐好,艰涩自嘲:“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时的霍容修周身氤氲着浓浓地落寞,忧郁的男人,是令人心疼的,理智让我下了车,头也没回的朝门口走。
我抖着手开了门,进去后迅速将门关上,背贴着门,闭目深深吐了一口浊气。
听着外面传来发动机的声音,我走到窗前,看着他的车子离开,心里五味杂陈。
等车子消失在夜色里,我准备上楼,一转身,吓了一跳。
刘慧英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想到刚才是霍容修送我回来的,而且我们还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我顿时心虚:“妈,你、你怎么还没睡。”
“安安刚才尿了,我给安安换尿片。”刘慧英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
刘慧英丢下这句话就往楼上走,原本还不太肯定她是否看见了霍容修送我回来,现在见她这样,已经能完全确定了。
我之前电话里跟刘慧英说是陪腾冲来的朋友吃饭,现在却由霍容修送回来,这难免让人误会,我赶紧叫住她:“妈。”
刘慧英顿住脚步,却并没有转身:“我想着你应该会喝酒,外面又冷,就煮了点姜汤,温在锅里,你喝点再去睡觉,明天早上起来就不会难受。”
听到这话,我心里反而难受,走过去,绕到她面前,解释:“妈,刚才只是碰巧遇上了,然后他就送我回来了。”
“海棠,你不用说了,妈心里都明白。”刘慧英扯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快去喝姜汤吧,我回屋了。”
见刘慧英往楼上走,我也不知道她信没信,可就算是仔仔细细地解释了,事实如何,她未必会在乎,不然也不会劝我改嫁了。
我叹了一口气,去厨房把姜汤喝了,看过孩子后,这才回房间洗澡休息。
在霍容修这件事上,我还是欠考虑。
我跟林天骄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上午我就在家里陪孩子,霍容修让司机把可可送了过来,中午我们一起吃团圆饭。
也不知道霍容修是怎么说服了赵亚茹,竟然会同意可可来我这里团年。
吃了午饭,林天骄那边就来电话催了。
我原本想让顾森扬跟着一起去,反正之前大家都认识,刚通知了顾森扬,霍容修已经在门口按车喇叭了。
他这是真不嫌事大。
我下意识去看刘慧英的脸色,还没等我说话,她开口说:“这些日子你也太累了,是该出去玩一会儿了,去吧,家里有我呢。”
刘慧英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我若是别别扭扭,那就是真跟霍容修有什么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对可可说:“去帮妈妈把包拿下来,妈妈带你去滑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