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这里,那就是上官岩的妹妹,白宇心里早就心知肚明,我也跟他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但此时,也没有那个精力与心情去与他虚与委蛇。
我给霍容修使了一个眼色,他立马领会,走到白宇面前:“白市长,这边请。”
应付白宇,霍容修就够了。
如果不是霍容修在这,我也不会放白宇进来。
我让管家不再放人进来,紧闭大门,不管谁来了,都一律不准进。
吩咐完这些,我看了眼在偏厅已经坐下来聊的霍容修与白宇,我抱着电脑,拿着遗书上楼。
上官岩的房间就在书房旁边,我推开书房的门,里面阴气森森,我打开灯,将电脑放在书桌上,盯着椅子,想象着昨晚上官岩坐在这个位置暴毙的场景。
他的背面是一面窗户,窗帘拉着,门窗紧闭,也没有撬动过的痕迹,换言之,排除有人从窗户翻进来暗杀上官岩的可能。
书房里一切陈设都整整齐齐,也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我在上官岩曾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来,闭上眼去想象他昨晚坐在这里在想什么。
或者是在做什么。
书桌上只有简单的电脑,笔跟几本书籍,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拿起最近的一本书,这是一本珠宝设计基础入门的书籍,上官岩怎么还会看这些粗浅的。
我随意翻了几页,竟发现有一张纸页上有一个黑点,不,准确的说是血在空气里氧化凝固后才呈现的乌黑色。
从凝固与颜色来看,应该不是昨晚留下的。
艾达也说过,当时她发现上官岩时,并没有一丝外伤。
那这一滴血又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又是谁的?
到底是谁害死了上官岩?
我放下手,双手合十抵着额头,陷入不解中。
咚咚咚……
敲门声将我从迷思中拽回来,我放下手,抹了一把脸:“进来。”
霍容修推开门进来:“白宇已经走了,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你让他做的事,他已经兑现了,海棠,你跟白宇达成了什么协议,你让他做的是什么。”
我曾让白宇帮我解决了陈绍南。
这么快白宇就搞定了?
我随口扯了个谎:“只是让他帮沈家一把。”
“真的?”霍容修不信,双手有力的撑着书桌,凝着深邃的眸子看着我。
“我还能骗你吗?”我揉了揉眉心:“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离开。
“你去休息一会儿,我就在楼下。”
我知道这是霍容修的底线。
“好。”
我在客房的床上躺下,从医院里拿的药还在包里,我按着医生叮嘱的剂量服下,可没有一点作用,我又加了一倍剂量,脑子里慢慢浮现那些死去的人,他们一个个就站在我的床头,盯着我。
意识渐渐地涣散,又出现漂浮在云层里的感觉,很温暖,柔软。
我明知道医生开的药有这些副作用,却已经离不开了,我有时候享受梦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时还会做迤逦的梦。
结实的臂弯,健硕的胸膛,肌肤相贴时的温热感,身体被填满的感觉,让人难以启齿,却又无法从这里面挣扎出来。
或许,我真病了,得了一种难以启齿的病。
“海棠,海棠……”
是谁在叫我。
是霍容修吗?
我很想睁开眼睛,眼皮却似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意识也处在混沌中,试图去寻找刚才梦里的那一抹舒服愉悦的感觉。
我翻了个身,手好似抓住了什么,是结实的臂膀,我睁开眼睛,朦胧地看着近在眼前的脸,怎么看都看不清。
手心传来温热的感觉,却是我身体里渴望的,我攀附着臂膀,慢慢地向上,搂住对方的脖子,嗅着对方的味道,闭上眼睛笑了:“抱抱我好不好。”
当被抱进怀里的感觉将每一个细胞调动,让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我放松了自己,将腿跟手都伸开,享受被拥抱,被呵护的感觉。
我不知道一个孩子被母亲抱在怀里是什么感觉,我抱过自己的三个孩子,却从没有被自己的母亲抱过,那一定很温暖吧。
疲惫感消失,我完全放松,慢慢地,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醒来时,房间里一片漆黑,曾经我享受黑夜,可自从被陈绍南关在黑暗狭窄的地方,差点被冻死后,我渴望温暖,害怕黑暗。
我一直想克服,却仍然有黑夜恐惧。
我试图掀开被子,才发现被子上趴着一个人,被子被压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