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我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卧室,时隔十年,卧房里面的摆设都没有变动过,就连梳妆台,哪怕掉漆了,也没有换过,我时常觉得海棠就在这家里。
我打开衣橱,里面放的大部分都是海棠生前的衣服,看着这些,心再一次被狠狠抽痛。
这么多年了,哪怕我让林天骄给海棠赔了命,心底的伤口却依然没有愈合,只要低头去看,心口处,依然是鲜血淋漓,痛到不敢直视。
哪怕海棠嫁给我,我依然觉得她的爱并未全部给我,在这一场感情里,我一直以为自己才是付出最多的那一个,直到海棠死在我面前,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不堪,愚蠢。
她极少对我表达爱意,哪怕说了,我也觉得不够,是我太贪,恨不得将她心里曾经住过的人,都覆盖。
我将海棠的衣服抓在怀里,抱着,蜷缩在一起,不知何时沉沉睡过去。
只有她的气息,才能让我睡个安稳觉,这十年来,我有严重的失眠症,周海周顺为了治我这个失眠症,把世界最好的催眠师都找来了,最开始还有用,可到后面,半点用处都没有。
只要闭上眼睛,海棠的样子就会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我曾许多次都有一种感觉,她还在这个世上。
咚咚咚……
“先生,先生……”
是佣人在敲门。
我立即掀开眼皮,看着窗外,天色已经暗了。
“什么事。”
“白省|长的电话。”
白宇还真会挑时间,他是算准了我今天会回来。
我将海棠的衣服放回衣橱里,拿了一套休闲服换上下楼。
安安跟乐乐都已经出去了,刘慧英女士在后院侍弄花草,奶奶在去年已经去世了。
我接通电话,语气冷沉:“什么事。”
白宇还想往上爬,之前沈家就算受过重创,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从政之后,这十年间,已经让沈家比当年更加显赫。
只有权势在手,才能护身边的人平安。
白宇这一两年,多次想拉拢我,想让我助他更上一层楼。
当年的事,我依然耿耿于怀,一直决绝白宇,与他井水不犯河水。
又到了换届的时候,他需要我的支持,他才更有把握被选举上,毕竟有军|权,就有话语权。
白宇在电话里说:“又快到海棠的忌日,想找你喝两杯。”
他知道我会拒绝,又加了一句:“你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能让你愿望成真。”
我的愿望,那就是海棠复活,可这可能吗?
我什么也没说,挂掉电话,上了楼。
没过多久,白宇又打过来,佣人接的,她在门外告诉我:“先生,白省|长说他在鑫海酒楼等你。”
这可真是铁了心。
我坐在房间里,擦拭着相框,每次一看海棠的照片,这眼眶就容易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