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公墓。
沈少航手里捧着一束海棠花站在令海棠的墓碑前,十年过去,每年的这一天都是最痛的日子。
他将海棠花放在墓碑上,自己靠着坐下来,今天风和日丽,寂静的墓园,让他想起往事,都是与令海棠在一起的日子。
手轻抚着墓碑上的文字,沈少航心口依然发胀。
他从衣兜里拿出白宇给的照片,看着上面坐在轮椅里的女人,也不知为何,心更疼了。
抬手擦了擦眼角,沈少航苦笑一声:“海棠,我知道你回不来了,却还是愿意欺骗自己,希望白宇真能赔一个一模一样的你,这又怎么可能,白宇不过是为了高升玩的小把戏。”
沈少航望了望天空,躺在墓碑上,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离海棠最近。
沈少航躺到了暮色黄昏,一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头上的光线,他睁开眼,看到霍容修那张千年寒冰的脸,他调整了一个姿势躺在墓碑上。
每年霍容修也都会来祭拜,只是两人默契的选择避开了对方,今天沈少航多待了几个小时,这才跟霍容修碰上。
仔细算算,两年也有将近十年没有见面了。
十年,在两人的身上都并没有留下太多岁月痕迹,仿佛冻龄了,看不出半点老态,四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都只不过是三十出头的样子,风华逼人。
霍容修冷着脸将手里的向日葵放在墓碑上,淡淡地瞥了眼沈少航带来的海棠花:“海棠她并不喜欢海棠花,海棠花的花语寓意不好,这点你不知道吗,你想让她在九泉之下也过得痛苦是不是。”
霍容修一开口,语气里便夹杂着一丝怒气。
沈少航坐起来,并没有看霍容修,目光落在墓碑上的照片上。
照片上的海棠笑靥如花,没有半点烦恼。
“她是喜欢海棠花的,向日葵代表希望,新的开始,海棠是让你放下这一切,忘记她,重新开始。”
“忘记,我如何能忘记她葬身大火。”霍容修一把将沈少航拎起来,冷怒道:“沈少航,你能忘记得了吗,啊?”
两个人都是忘不掉的,时间是最大的骗子,都说时间一长,什么都淡忘,但在这件事上,时间越长,每当夜深人静,心里都是备受煎熬。
沈少航掰开霍容修的手,轻而易举,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面色清冷道:“她是我的老婆。”
霍容修吼了回去:“她还是我老婆呢。”
“怎么,是不是想再打一架。”
“来啊,我倒要看看沈首长这些年长了什么本事。”
两人就像是炸药包,一点就炸。
李情欢一来就见两人要打起来,赶紧在中间拦下:“你们这是做什么,当着海棠的墓碑打起来,你们是真要海棠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李情欢一吼,两人也就停了下来,都背过身去。
李情欢左右看看两人,再看了看墓碑上的令海棠,心里也是堵着一口怒气,道:“十年了,你们一见面还是打,就算海棠活着也要被你们给吵烦了,要不要人清净一点,海棠在生前就是被你们快要逼疯了,怎么,现在还想把死人都逼疯啊。”
两个都是一声不吭,这件事是两个人一辈子也打不开的心结。
沈少航看了看霍容修与李情欢,手抚摸着海棠的照片:“若是能让她活过来,我这条命都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