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北风国的传说

傍晚,楚天疆到了第一个临时落脚点。

确实是一家地下酒馆,或者说是旅馆,建在一个树桩下的地洞里,面积在五十平方米左右。有二十个床位,都是狭窄的单人床,而且排得密密麻麻的。还可以搭设吊床,只是今天旅馆里没有其他旅客,用不着搭吊床。老板是一个老头,看上去快一百岁了。他只负责管理旅馆,不为旅客提供服务。

在这里,楚天疆第一次使用了“钱”。

一种用金属制成的硬币,一面是教会的十字架,另外一面是帝国的天使头像。杰克给了楚天疆一袋这样的钱币,让他在路上花费。按照杰克的说法,在城市之外的地方,用钱的地方很少,所有农场都实行易货贸易,只有在市镇上使用钱币,以及在住宿的时候,需要用钱币支付费用。

当然,这只是最基本的钱币,相当于以前的硬币。

在此之上,还有一种由贵金属制造的“金币”,由帝国担保信用的纸币,以及由教会发行的“金券”。

楚天疆用五枚钱币租下了一个床铺。

旅馆里,除了共用厕所之外,所有东西都得掏钱购买。因为旅客大多带了食物,所以除了租床位,也没别的花费。

床铺很脏,上面甚至有一些类似于跳蚤的寄生生物。

楚天疆并不苛求什么,没有把这里当成旅馆,也就没有想过得到五星级享受,他只想在这里好好睡上一觉。

因为才开春,所以楚天疆是严冬过去之后,第一个来到这家旅馆的旅客。

老板炖了一锅汤,主动邀请楚天疆。辛苦了一天,能吃到热的食物,在这个依然寒冷的时节里显然是一种享受。楚天疆没有谢绝邀请,还拿出了从农场带来的食物,几块在冬天到来前做好的熏肉。

与杰克说的一样,老板叫万斯,是一名流放者。

年轻的时候,他住在一座市镇里面,因为违背了宗教法,与一名有夫之妇发生关系,被教会判处流放。至于在这里住了多久,连他都记不清了,只是肯定不止三十年,因为在杰克他们的农场建立起来之前,他就来到了这里。旅馆附近有几片菜园,种了一些庄稼,收成足够他食用了。收入、也就是旅客支付的房费,主要用来购买柴火,以及其他生活用品,也足够他的日常开支了。除了苦寒之外,最大问题就是孤独,特别是在冬天。整个冬天,没有一个人来到这里。

正是如此,他才邀请楚天疆一起吃晚饭,还谈了很多事情。

交谈中,楚天疆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在这个世界上,有两套法律,一是各个地方都通用的宗教法,二是在宗教法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国家法律。此外,旧大陆上有两个国家,一是盘踞在大陆东面,控制在大陆三分之二土地的神圣帝国,二是盘踞在大陆西面,大部分国土都在极寒地带的北风国。这两个国家都向教会效忠。

楚天疆是第一次听说北风国,因此对这个国家特别感兴趣。

万斯对北风国的了解,大多来自过往的旅客。他没有去过北风国,也就不知道北风国是个什么样子。

按照万斯的说法,北风国是一个古老的国家,在神圣帝国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了,而且一直通知着旧大陆的极寒地区。

大概五百年前,神圣帝国的第一批新民来到旧大陆,一夜之间征服了“河口国”,并且在河口处建立了日出城。随后的数十年间,神圣帝国逐一征服了旧大陆上的其他国家,最后只剩下北风国。

虽然连续发动了三场战争,但是神圣帝国没能征服北风国,还损失了大量兵力。北风国守住了国土,也遭受了惨重损失。在神圣帝国发动第四次入侵前,北风国向教会臣服,承认了神圣帝国的宗主国地位,成为神圣帝国管辖下的独立王国。因为地处极寒之地,环境极为恶劣,所以神圣帝国也就容忍了北风国的存在。此后的数百年间,除了向北风国派遣牧师与神父,宣扬教会的存在之外,神圣帝国与北风国几乎没有往来,双方也相安无事,没再爆发战争。

去过北风国的人非常少,即便是苦行者也不愿意去极寒之地。

通过这些事情,楚天疆大致断定,影子帝国消亡后,入侵者没有急于控制旧大陆,因此旧大陆陷入了战乱,分裂成了数个、甚至数十个国家。持续上千年的战争,彻底抹除了影子帝国的痕迹,也导致人类文明的历史断档。直到神圣帝国出现,才再次有了历史记载,有了传承下来的各种故事。

在这一千年里,肯定还发生了很多事情,只是知道这段历史的人并不多。

吃完晚饭,楚天疆就上床睡觉了。

虽然睡得不是很舒服,但是总比在野外过夜好得多。

次日大清早,楚天疆就上路了。

要不要去西面的北风国呢?

“想去北风国?”

楚天疆侧过头来,发现人影在他身边。

“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做出决定,至少在到达市镇之前不要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