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基斯提斯的话来说,所有人在诞生的时候,都只是一团包含着基本意识的质能体。在基本意识被固化在质能体里之后,这团质能体就会被专门负责培养工作的人从被称为“生命树”的地方取下来。接下来,这团质能体会被首先塑造成人的模样,并且在上面塑造出必要的感觉器官。基本意识只是让这团质能体凝聚起来,并且产生最基本的认知能力,而每个人的主观意识都是在成长的过程当中逐渐形成的。当然,产生主观意识的方式,就是去不断的接触与认识事物。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大部分人都需要八年时间,有的甚至需要十年时间。在产生了完整的主观意识之后,才能获得独立活动能力,并且单独去探索与认知周围的世界。在这个过程中,主观意识会逐渐分化,最终形成了特点鲜明的个体意识,成为了真正的成年人。这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至少需要八年。也就是说,绝大部分人,都需要十六年的成长期。

基斯提斯也不例外,她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十六年。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所有人最快乐的十六年。虽然每个未成年人受到的待遇未必完全相等,而且也存在不满意的事情,比如受到大孩子的欺负,比如受到责备,比如受到严厉的管制,但是与成年之后的生活相比,这十六年绝对是最幸福的,因为在这十六年里,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当然,这十六年的成长过程,决定了所有人在成年之后的地位。

虽然在诞生之前,每个个体就有一个明确的未来,但是在成长过程中,环境对个体意识所产生的影响,有可能改变个体的宿命。关键就是,一些思想提前成熟的个体,能够在成长期内获得几年的时间来学习其他的技能,并且通过这种自我努力来改变宿命,成为一种更符合个体意识的存在。

基斯提斯做过这方面的努力,只是失败了。

在培养的所有后代中,猎杀战士是数量最多的,也是最为常见的,同样也是最不受重视的。通灵者的数量要少得多,与猎杀战士的比例差不多是一比一百,因此通灵者受到了更多的重视。除了这两种比较常见的个体之外,还有一些比较特殊的个体,比如被培养成针对帝国的间谍。

因为要培养不同的后代,所以整座城市被分成了好几个区域。

基斯提斯了解的是猎杀战士的区域,这也是最大的一块城区。因为接受过通灵方面的训练,所以基斯提斯对通灵者的区域也比较了解。至于其他区域,基斯提斯没有去过,也就谈不上了解。

“当然,在你之前,从来没有人试图潜入生命之源。”

“为什么?”

“对我们来说,除非担任的是专门照顾与培养后代的工作,要不然在成年之后,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

“难道帝国没有袭击这里?”

“从来没有。”

“为什么?”

“敌人并不知道生命之源的确切位置。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脑袋里面,都有一个与『自杀』直接相关的记忆陷阱。如果敌人问到生命之源的事情,就会触发这个记忆陷阱,而我们的意识就会失去控制。”

“『自杀』?”

“在我们的意识彻底崩塌之后,除了忘掉所有事情,还会导致我们体内的星核失控,最终导致质能体爆炸。”

“这……”

“当然,除了我们这些直接被培养出来的后代之外,那些来自空中城市的成员,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存在。”基斯提斯笑了笑,说道,“对我们来说,当然没有理由像现在这样鬼鬼祟祟的潜入生命之源。”

“好吧,就当我是第一个。”

“我知道,这里肯定藏着很多秘密,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就是那些秘密。”

“那些,还是其中的一个?”

“最关键的一个,只是能够知道得更多,那就再好不过了。”

“哪一个最为关键?”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你们这些被培养出来的后代,是否与三位领袖存在某种程度的关系?”

“这……”

“我已经做出了猜测,而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证明这个猜测。”

“证明了有什么用呢?”

“我不知道,不过应该有一些意义吧。”

“这样的话,我们得有些耐心,因为只有一个地方,能够让你证明这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