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涉接过来,吃了下去,过一会,似乎好了许多:“多谢。”
林疏:“不谢。”
谢子涉倚着柳树,望向池面,道:“我是出来躲酒的。”
林疏没有答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答,而想来谢子涉也未必需要他答。
果然,谢子涉不以为意,继续以一种类似自言自语的语气说道:“现下的风气,以宴饮为乐。各个派系又自成一家,若我不与他们一道应酬唱和,朝堂之上,恐怕无援。”
她低低笑了一声:“今晚,我原想写奏疏的,再不济,也能读些书。”
显然,她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谢子涉道:“只是现在人心惶惶,殿下行事又果决狠厉,过几天,只怕主和派仅余的这些人……也要散了。”
夜风里,她那原本清亮的声音,有些发哑。
林疏问:“为何主和?”
“安天下者……”谢子涉的声音像叹息:“在德,不在险。”
她摘下一枚柳叶,怔怔望着,道:“儒学正道,尽在我南朝,北夏与蛮子沆瀣一气,纵然现下兵强马壮,然而,无有圣人神韵,百年后……终究不值一提。若我朝能将养生息,韬光养晦……”
她扶着柳树,低低笑了笑,又叹了口气:“不谈。”
林疏:“若北夏进犯,又当如何?”
谢子涉道:“割地求和。”
说罢,她又自嘲般笑了笑:“只是,却无人同意我,我亦……不敢说。”
她摇摇晃晃向前走了几步,望向天上的明月:“天下将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