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凡亦歌这么说，纪子成脸上总算露出了一点真心的笑容来。

起码这个兄弟不蠢。

“实话说，我并不讨厌你。”纪子成的语气有些无奈，“可你是凡家的象征，我也好，这凡家那些半死不活的影子们也好，说到底，悲剧的根源都是来自于你。”

所以打败凡家的那些老头子是没有用的，就算打败了他们，他们心里也会想着“总有一日凡亦歌能够替我们赢回来”“我们现在的牺牲能够培养起凡亦歌都是值得的”的等等。这些人只要从凡亦歌身上看见了希望，看见了未来，就一定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想要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彻底的了结因果，纪子成就只剩下一条路。

在凡家的地盘上，和凡亦歌好好的打上一场。

不管是输是赢，都可以让凡家的人知道，他们不是一手遮天。他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弟子，很有可能就输在一个影子手上。

当他们有所顾忌，才会去更改自己的想法。

纪子成知道自己来到凡家就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以前不想来，是因为他其实并不讨厌凡亦歌。可现在，他已经是破道宗的少掌门，那么他来到这里，就不仅仅只是因为他自己了。

凡家的人贪婪，若是哪一天破道宗大势已成，恐怕他们还会利用自己来对破道宗做出一些事情。为了消除这个隐患，纪子成也必须过来。

“我们之中，必有一战，这是早已注定的事情。

”凡亦歌看向纪子成，并无半点心虚，“我修为略高于你，和你斗法，胜之不武，因此我会封印我的修为到和你一样的层次。这样，我们便可畅快的打一场。”

纪子成也摆出了斗法的架势，认真的看向凡亦歌，“请。”

日月仙庄的至高宝典名为《明镜术》，日月为明，心如明镜，讲究的便是剑随心动，没有固定的招式，令人防不胜防。

凡亦歌所修行的，正是这样的功法。

他本性单纯，重情重义，出生于凡家，却从某种意义上做到了出淤泥而不染，故而在修行功法之时进展极快。因此，哪怕凡家对于凡亦歌的重视有些太过慎重，日月仙庄的庄主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是不知道了。

凡亦歌眼睛瞥了一下手中的剑，顿时在纪子成的眼中就出现了漫天剑芒。

只是一个念头，这大殿之内，就已经被凡亦歌的剑意所笼罩。

纪子成曾经见过凡亦歌在元婴初期的时候，就用这一招打败过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

呵。

只是用这一招来对付他，还是太过小看他的实力了。

纪子成脚步微移，手中打出一道青色法印来。那法印充满生机，却又玄妙无比。法印一出，那漫天的剑芒仿佛被什么扭转了一般，整个都反转了过来，将剑刃对准了正中间的凡亦歌。

“你这一道法印不错。”凡亦歌半点也不为目前的情形担忧，反而对纪子成的这一道招数很是好奇，眼睛里也充满了探究之色，“破道宗底蕴果真非凡。”

只是一个照面，便能让他的剑芒反转，可见这个法印奥妙无穷，不知道是如何结成。

“你不如亲自试试看。”纪子成笑了笑，那法印咻得一声分散，那漫天的剑芒一瞬间多了几个青点，纷纷朝着凡亦歌涌了过去。

凡亦歌微微一笑，手中握着剑，光芒璀璨。

一道如水一般的剑光在瞬间就冲向了这青色剑芒，就好似那大海波涛在愤怒之时能够卷走一切，夹杂着席卷一切的气势！

在破坏掉这些剑芒之后，那剑光还未停，而是继续朝着纪子成攻了过去，似乎要将纪子成也隐没在这滔天的剑势之下。

“我最不怕的就是水。”

纪子成没有再靠法印。

他虽然不是剑修，不代表他不会剑术。

秋水剑出鞘——

若凡亦歌的这剑势是汪洋大海，那么纪子成手中的秋水剑，就是那分开大海的一道利刃。

秋水如虹。

那大海波涛的气势仿佛都被这一汪秋水收入囊中，转眼就没有了声息。

这你来我往的斗争，几乎都在瞬间完成。

若是不小心眨眼眨得时间久了一些，或许还会疑心这两人为何一直都没有动过。

“很好。”凡亦歌一点也没有生气，他看着纪子成的眼神里反而充满了欣赏。

就算他将修为压到和纪子成一样的实力，也没能压制住纪子成，反而被他

毫不费力的就给回了过来。这就意味着，纪子成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都足以和他比肩。

凡亦歌承认，之前他或多或少还是小瞧了纪子成的。

毕竟破道宗衰落多年，连重新捡起这个名字也不过是近些年的事情。纪子成的天赋他很清楚，但想要在短时间内修行到这个程度，也需要大量的资源和努力。

“客气。”纪子成凉凉的回答道，“只是回敬一下而已。”

凡亦歌和纪子成的表现，全部都落入了凡家的那些长老们眼中。

事关凡亦歌，这些长老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事情都不做？

他们用法宝在远处将两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个叛徒倒是好厉害的手段！”一名长老眼神仿佛淬了毒，“破道宗也真是舍得啊，这么下功夫。”

在他们看来，凡亦歌是只能胜不能败的，尤其不能输给这么一个曾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