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的事情,薛蟠并没有其它的奢望。虽说在这几年的通信里头,他看着对于郇昰是亲近的,但是自己的心只有自己最清楚,实在是根本没有指望过他们两人可以一直有着这般信任对方的想法。
人心易变,再好的承诺也抵不过时光的变故。不过,此时此刻,薛蟠在郇昰的真诚中,怎么也做不到虚情假意的应承了,只是眼前一切为时尚早,却也不能乐观地相信了未来可以一直同心的说法。
“楸枰可是不相信?”郇昰看着薛蟠的沉默,他知道不应该在两人才一见面的时候,就说这些有的没有的事情,但是想到了之后可以有几年的时候与薛蟠相处,一起走遍大庆,又是不愿意忽视了他们之间真实存在的问题。
瞧着薛蟠的样子,郇昰知道今天自己是太急躁了一点,倒也是乍一见面,想着日后可以朝夕相对,一时太过高兴,才会在薛蟠的面前表现的不像是自己了。“没有关系,我这一离开京城也是几年的时间了,楸枰正要是到处游学,不如我们结伴同行。至于给父皇的信,我怎么可能忽视了。”
“五哥……”薛蟠看着郇昰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知道也许有种隐秘的感情已经在他来不及阻拦的时候,在郇昰的心里萌发,而奇怪的是这个时候,他应该选择远避,却是被动地留了下来。
想要为自己辩解一句,他们也算是朋友之交,只是他知道,这种郇昰在自己面前才会有的真诚,以及他不同与世人的观念,让他隐约感到了一种被需要与安全感。而所有的思虑都是化成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那么我们就一起游学吧。”
要说他天生喜欢女子,还是男子,这样的问题,他是可以确定的回答,哪一个都不喜欢。三世为人,这看着他还年轻,其实心早就老了,特别是对着感情这样的事情,早就不抱着任何的期待,要说以前还能够勉强的将就,现在就是做不到无情的婚姻了。这种叛逆与不孝的念头,会不会遭人诟病薛蟠清楚地很,只是他不想在这方面还要无限地妥协。
可以说,比起爱情这种易变的东西,他所求更加的不合实际,他要的是信任,这种比感情更加难得的东西。自己与郇昰会怎么样,还隔着多少的困难,端是看这样的信任,能不能到了与子同袍,与子偕行的地步了。
也是说开了话头,郇昰倒是感觉了身体上的疲惫,薛蟠马上让他稍作清洗,用了一些食物,先小歇一下养养精神的好。
看着郇昰在客房中睡下了,薛蟠觉着也就这样吧,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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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归几个这次都是跟着薛蟠出来了,这不薛蟠让他们去打听这附近可是有什么新鲜的事情,他还惦记着要好好编写一本书册,能记录下着大庆风貌人情来呢。
“大爷,小的可是打听到了,这在东门那里,有一对泉州那里来的老夫妻,他们做的面线可是一绝,当地的人都会去那里尝上一碗。您看是不是,今晚就在那里用膳了?”要说活波还是黄芪,他知道薛蟠喜欢市井间的东西,能从这细枝末节中看出到底百姓是过的什么日子,才会提了这个建议,倒是被当归瞪了一眼。
当归是觉得这不是郇昰来了么,他们都是知道那是五皇子,能去那样的小摊上面吃饭吗?就郇五爷那张脸,往那木长凳上一座,说不定今晚就没有其他的生意了。
不知郇昰是不是读懂了当归心里的想法,也只是目光沉沉地扫过了他一眼,对着薛蟠倒是饶有兴致地说,“楸枰,不如就去那个面线摊上吧。也是不知泉州的夫妇怎么能在潘阳这里出了名,你不觉得有意思吗?”
46第四十六章
要说郇昰相约的景瓷镇,自是以瓷器出名出,在潘阳一带是个极其热闹的地方。往来的商贩人数众多,不只有着大庆人,偶尔的时候还是能够看到一两个红毛鬼子,这个说法有些不尊重人,但是在现在的大庆人眼中,这些外来的西洋人还真没有让他们尊敬的地方。
“大爷、五爷,小的去那个面线店的时候,还遇到了两个红毛…”黄芪看到了薛蟠平静的脸色,当下改了口,“是那个西洋人在吃饭呢,他们居然还会用筷子,不过这面线可是细的很,那几人夹了很久,不是断了就是没能夹上来。最后,还是老板教他们用筷子从里到外那一卷,把面线裹了起了,才能送入口中的呢。”
之前,薛蟠也是没有料到郇昰真的会去那个面线店,那个地方可是在东门那头,与南城不一样,那里都是贩夫走卒比较多,在出去一些就是烧窑的地方了。人头倒是杂得很,出了劳力工人,也有各地的商贩。要说真的是融入市井,那里可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就是这家了——”,黄芪指的地方在一个街角的转口处,算的上是人来人往客流不绝了。这个太阳刚刚下山的时候,店里面开始做起了晚市,客人自然会少。
薛蟠粗略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店铺的布置,倒是有点意思。
和想象中的路边摊不同,老板在店门口摆了几桌,那里看上去多半都是干粗活的人,吃的也是不太讲究。而在店铺里头,还有五六个桌子,那里倒是没有坐满人,而让薛蟠感兴趣地就是这店里的环境十分的干净,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却是让来吃饭的人,一看就是清爽的地方。里头做的倒像是商客们了,他们倒也有点上几盘菜的,却也有三三两两就是来吃面线的。
“几位客官,不如里面请,小店的猪脚面线可是不错,这外头也是渐冷了下来,倒是在夜里头吃一碗热乎乎的汤面线最好不过了。”小二见着薛蟠他们马上七分笑意地迎了出来。瞧着了郇昰的冷脸,稍稍愣了一下,转向看着了薛蟠。
“五哥,不如就坐在里头吧。”薛蟠话落的时候,郇昰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挑了一张他看上去最干净的桌子落座了,也是收敛了身上不少气势的关系,周围的人也只当是看了一眼,就又恢复了刚刚人声鼎沸的局面。
“这是小店的食单,这个儿特色的就是面线,也有一些家常菜,要是客官有什么想吃的乡中野味,我们是也能做出来一二。”小二那个两块书本大小的薄木片分别递给了薛蟠与郇昰,这上面倒是清楚地写着有哪些个菜,这后面还明码标价了。
薛蟠看着郇昰没有决定的样子,问了小二,“这上头写着最好的是猪脚面线与金瓜面线,可有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