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之闲话红楼_63(1 / 2)

才不是和谈!分明就是将后蒙的那些王爷刮了一层皮下来,那些后蒙王爷在送走他们二人的时候,眼睛里头都是充满了血,恨不得让他们把小命留下来,谁让他们把人家的钱财刮走了一大半。但是他们两人也不容易啊,有本事你们与六王爷去相处试试,那可是一不顺心就把你的胳膊给砍了的人,能招惹吗。要告御状让皇上撑腰,呵呵,不要异想天开了,不说那次是皇上派郇旪去监督的,就是在以往的时候,郇旪的作为还不是让大家敢怒不敢言,因为他像是一条蛰伏的毒蛇,总是能抓住你致命的把柄。

经此一役,童吉与沈化不得不成为了讨钱二人组,他们心里真的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天下太平,盛世安康,多么崇高的愿望,为什么就是实现不了?!那些沙俄人好好地吃饱了撑着了,干什么要去进攻外北,光是打听到了大庆国的老皇上过世了,东平王与东北不太平,就动手,简直是没有脑子!

就不知道也要打听一下外北的情况吗。薛大人与夏阎王在外北呆了不是三天,不是三个月,是三年!就不能打探清楚,他们弄得外北简直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地方的情况,再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动手嘛。

这下好了,沙俄按照老眼光看人,以为外北那个地方大庆不重视,可以从那里找一个突破口,结果突破根本不成,反而让夏阎王把他们给围了。这就是狗眼看人低,老眼光看大庆的下场,就是两个字‘活该’!

虽然童吉与沈化听到了大庆赢得那个轻描淡写,赢得那个毫无悬念,心里也十分的开心。没有病的人,当然希望打仗了是自己国家赢。但是,他们今天一下早朝,就被郇旪请去了喝茶。于是郇旪就用着挑精拣肥,看着他们有些嫌弃,却也凑活着用的眼神,将他们的心肝看的直跳。直到郇旪说了他们要再次合作时,终于想起了一件事,皇上在上次看到他们能讨回来那么多战争赔款后,似乎说过以后这样的差事就当仁不让地交给他们了。

“六王爷,您的意思是沙俄向我们求和了?那么这次谈判,还是微臣与老沈去?”童吉问得那个小心翼翼,心里面不断在祈祷着,千万不要肯定回答。

可是郇旪毫不留情地打破了童吉的祈祷,他笑嘻嘻地点头,“这是当然的,皇上金口玉言,上次不是说了,往后只要是遇到战争赔款的事情,就交给两位大人了。两位大人还信心满满地保证,以后那个议和银两一定要对方表现出足够的仁心仁义才行,不能比后蒙少了,最好是一次多过一次,那都是功德啊!现在西北的百姓们也有着许多人感谢两位大人,为了他们的战后重建生活出了大力气的话呢。听说在有的寺庙中还供着两位的长生牌位。放心,你们做的一切百姓都是懂的,更是要不负恩泽才行啊!”

童吉与沈化对视一眼,听着郇旪像是真心夸奖的语气,居然连苦笑都不能露出来。这都是哪里的事情,郇昰与郇旪两人联手把他们推到了这个难做的位置上不说,还进行了道德绑架,满天下都知道他们在外北的和谈中做了一些什么,这让他们被排挤出了原来的小圈子不说,还要利用手中的人脉,做着与原先设定为完全相反的事情。

关键是居然在做成了之后,他们内心也有了点小激动,虽然他们是真的希望天下太平,不要再硬着头皮,迎着夷人要吃人的眼神,去他们的口袋中捞银子的战事发生了。但是他们心中那种在干一票似乎也是可以有的匪气,究竟是怎么染上的?一定是与郇旪走近了之后,近墨则黑了。

沈化压下了心头那些道不明的酸涩,他们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褪去了那些空谈的仁义道德,成为了另外一种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人。“六王爷,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发明旨啊!我们也好准备准备。”

郇旪很满意这两人的积极配合,这就对了,有人送银子上门,当然要开开心心地办,“是要准备一下,你们去多看看关于沙俄的书,回头我给你们送一些来,我估计就这几天了。沙俄人不会放着那些战俘不管的。对了,到时候别忘记把我们这段时间管的饭钱也算进去。外北那头的食物都不错,本王都没有尝够呢,便宜那帮老毛子了。”

六王爷哎,求你别闹了好不好。几百万两已经计划着问沙俄要了,这些饭钱还要算进去,真是太会过日子了。这事情,皇上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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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穷兵黩武固然不是兴国之策,但是强大的武力才能保障国家的好好发展,这种武力的强大,是根据时间的变化来的,就像是以前骑兵对对上了步兵,而到了今日就是热火器对上了冷兵器。”薛蟠也不可能真的闲着,他留在了京城中没有了外北的公务,却还有着许多其他的事情要办,其中之一就是要教导郇旻。

郇旻已经十三岁了,再过两年也是要进入朝堂的时候,他是郇昰唯一的孩子,看着自己父皇的样子,根本就不会再有其他的孩子,虽然没有昭告天下,但他已经是明显的太子了。

然而郇昰对于他的态度,却不是在培养一个太子,他说过这一辈子在位的时候,不会立太子。郇昰是一个思想古怪的人,这一点薛蟠很早就知道,他的思想与传承了几千年的君君臣臣不一样,他的身上带着一种古怪的自由与平等,曾经薛蟠甚至怀疑过这个人,是不是上辈子是个思想革命家,像是卢梭与孟德斯鸠那种样子的。可现在卢梭还没有出生,《社会契约论》所论的天赋人权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孟德斯鸠倒是已经十几岁了,但是离他的《论法的精神》那些三权分立的理论也还有几十年的时间。

郇昰的古怪是薛蟠从他关注着大洋彼岸英吉利的国事中看出来的。十多年前也就是1689年《权利法案》的颁布后,英吉利正式在光荣革命后否定了君权神授,让法律站在了一个理论上公平的位置。《权利法案》以明确的法律条文,限制了国王的权利,保证议会的立法权与财政权等权力。

郇昰很关心英吉利的议会制度,从中他看出了世界大势,他认为不出三百年,属于君王一言蔽天的时代将要结束了。他甚至清楚地看出来英吉利现在的议会制度仍然很不完善,虽然限制了国王君主的权利,但是还是掌控在寡头的手中,仍然需要时间改进,才能成为他们定义中的议会制度。

薛蟠被郇昰敏锐地眼光惊讶着,郇昰却说这是薛蟠带给他的思考,他们之间已经说不清究竟是谁影响着谁,认识到现在匆匆十三载,一个最不可能成为这片土地上帝王的人坐上了龙椅,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人为国业计而平步青云。

顺大势者兴,逆大势者亡。知道大势如此,郇昰更希望可以先走一步,他知道大庆与英吉利不同,几千年的君臣礼法,几千年的思想束缚,让他们更难平顺地改变骨子中对于皇权的欲望。那么就从他自己开始,也要让他的孩子明白,他们不一定要向英吉利那样的改变,但是也要自上而下地让那些大臣明白,世界已经不是只有大庆一个强国,而将要爆发的技术革命已经避无可避,世界将会大势所趋的连成一体。同时,也要让百姓们慢慢地打开眼界,将那些束缚在士农工商身上得分界线都淡去,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片面观点也淡去。

所以,郇旻没有被教成一个太子的样子,那是在想要获得绝对控制的皇权中才会有的培养方式。就像是先皇培养义忠亲王那样,既期待又压制,即亲近又防备。可是古往今来,高龄皇帝壮年太子几个有好下场呢。所以,郇昰的大哥是在这种皇权的争斗中丧失了自己。郇旻绝不能这样。

郇旻是个比郇昰更加奇妙的人,他甚至都想到了以后如果他做了皇帝,一定要规定一个告老的时间,皇上也是会老的,人老了就有了畏惧与恐惧,很多时候就没有进取与果决的心,会做出失误的判断。所以为了天下计,皇上也是应该有年龄限制的,大臣们也是一样的道理。

权利不能集中在一个君王的手中,没有牵制的权利,就会变成滥权,遇上了脑子不好的后辈,国家就惨了。所以,开民智这一点很重要,那样就有很多人可以看着他了。当然,更重要的是一定要比其他国家有着强大的武力,这样才能攘外安内。

“薛大哥,我懂了,就是一定要有威慑他们的武力,才能不受到欺负,但是国家并非是越大越好,我们不可能征服所有的土地。而是要把握住关键的位置,并治理好大庆的每一处才是最重要的。”

薛蟠欣慰地点头,郇旻的悟性很高,这一点太好了。郇昰下朝回来,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也是勾起了笑容。三人一起吃了午饭后,郇昰问起了一件对薛蟠来说大事,“外北那里的情况稳固了下来,我估计在过一阵子,谢穆与夏桂都能调回来了,你对二姑娘的婚事有什么想法吗?”

薛蟠一愣,是啊,宝钗也有十四岁了,是要议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