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那是他的影子,不如说是一个藏在水里的独立个体。
几步之遥的同伴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些过激,走过来,推了他一把,“你怎么了,发什么愣。”
“嘘,别说话。”矮个故意动作夸张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睛依旧停在水里。
水里的影子终于动了,它瞳孔放,眼球突出来,嘴唇勾出一个极其夸张的弧度。
矮个的眼神变得涣散,他用力拽住同伴,迫使他低头看向水面。
那里多出另一道影子,瘦如竹竿,形容枯骨,同样的带着诡异的笑脸。
河边是活水,时常有人来洗衣服或瓜果蔬菜,两个大妈挎着篮子过来,见到浅水滩中站立的两人吓了一跳,跳着脚呼喊。
两人喊了足足十几声,水中的两人终于有了反应。
矮个嘴唇咧开,“你听到你的影子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高个说,“他说我们还有同伴,很多同伴,我们要一起杀了那个人,再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两个大妈把篮子放到河边,脱掉鞋子,提着裤腿走进水里,一人抓住一个,焦急把两个登山爱好者往岸边拉。
“你们俩也真是的,瞎跑什么,刚刚那地方再往前一点就是深水,踩下去是会被冲走的。”
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假笑着敷衍两句,等摆脱大妈,两人立刻找到一个相对更高的地方,从登山包里掏出信号弹。
登山有危险,这玩儿意儿是他们废了老大功夫,从特殊渠道买来的,射程远,火光大。
两人盘腿坐在山头,等到天黑,一人拉开一枚信号弹,放到天上。
荧光红刺入天空,砰的一声,连点烟雾都没有。
李鱼听见声音抬头,只看见点缀着星子的黑色夜幕。
石遇比他敏锐,信号弹一升空就发现了,他眉头收拢,招来一个下属,低声吩咐几句。
镇民们正手拉手,围着篝火又唱又跳,李鱼移开视线,“怎么了?”
石遇说,“有人放信号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