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如水,捏着她的下巴:“你想用这张脸勾引我?她是我妹妹,你是要陷我于不义?”
她冷得牙齿发颤,看到他打了个手势,从周围冒出两个蒙面装扮的高手。
走向她时,刀锋在月光下散着冷光。
求生欲爆发的蒟蒻,拼命抱住了李崇音的小腿,不断地哭。
“我有用…我真的有用……什么,什么都愿意做……”涕泪横流,落在那双精致绣纹的缎面靴上。
她一直是被旁人推着向前走,被带来、幽禁、落水……任何一件事她都懵懵懂懂。
这是她第一次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情绪,只是想留在这奢华的院子里,哪怕只有一个角落。
“什么都愿意?”李崇音抽出了脚,嫌弃地望了一眼脚面上的脏污。
“是。”她很坚定。
终于盼到希望,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声应是。
他蹲了下来,捏着她的脸。
像是打量一件物品,他的目光像是能穿透她:“那就如你所愿。”
献上你的所有。
她成功了,接近了曾经遥不可及的人。
同样的,唯一关心她的云栖再不会对她露出笑容,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她心怀叵测,东施效颦。
她的牙齿被塞入了毒包,一旦被人察觉,就要咬碎自尽,这是对死士才有的待遇。
从那一日起,她开始每日喂毒汤,练就一身药体。
接受各种训练,成为一名以用毒为生的暗探。
三年来,说是最受宠的通房,蒟蒻却是如履浮冰。
胡苏在二年前,就被送给三皇子了,走的时候,泪流满面,跪了一夜也无人理会。第二日打扮得美丽,成了肃王府里最普通不过的美人。
还有司书,去年也被送给了太子,年初听说流产,人也去了。
她悄悄为她烧了纸,被司棋发现,责罚了一顿。非寒节府中也无人过世,烧纸被府中几位主人知道,有的她受的。
她们这样的存在,祭奠亦是没有资格的。
这样鲜活的生命一个个离去,她发现三公子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她们的美貌,成了最大的利器。
有一次三皇子问三公子要了自己,她一整宿都没睡着,怕第二天就被送了人,死了连烧纸的人都没有。
幸好,李崇音拒了。
送了十位美人才平息了此事,她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个原因不能提,就像那些画轴一样,它们永远都是秘密。
她出来后,发现李崇音重新伏案,似在画着什么。
她仔细回想着云栖泡茶的姿态,试图为李崇音泡出一壶让他满意的茶。
他没有看一眼泡好的茶盏,只招手让她过去。
这是一幅很简单的地图,画的是京城北门附近,从北门一路延到牛砀山。
他指着几处关键地方,简短地说着待会需要做的事。
她知道,养了她三年,需要她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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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子齐王最近也很烦,他摊上事儿了。
起因就在于庆国打胡人居然用了整整一年时间,旷日持久,至于端王等人为何还要持续两年留在边城,也是因胡人反复无常,只有确保他们不再进犯,魏司承与猛将们才能回来。
这次旷日持久的芦城之战很大程度拖垮了本就岌岌可危的庆国财政,胡人贫困,土地平脊,通俗的说就是打下来,庆朝也不会有什么实际上的进项,这也是为什么这多年来使用和亲制度。
国库和人力、粮草长时间的消耗能拖垮任何一个强盛的帝国,不到万不得已,弘元帝也不想出兵,这可能还要牺牲自己的一个儿子。弘元帝年轻时也是有雄心壮志的,如今年纪大了,见到胡人得寸进尺,占领边城不够还要继续北上,再如此下去,整个庆国都要付之一炬。
可这出战的结果就是天下岁入,一万亿以上。
每年税收几何?连零头都没有。魏司承三年征战,几乎耗空了国库。
可想而知如今户部压力有多大,想尽办法收敛钱财。现在的燃眉之急是,大半战死、残伤的士兵连抚恤都出不起,太子幕僚提出了卖官鬻爵一策,这一提议遭到诸多大臣反对。前朝已经出过此类案例,助长无数贪官污吏,常此以往还有谁愿意参与科举?
弘元帝面上没同意,私底下却喊来了太子,将此事暗中进行。
与太子而言,他从中也能得到不少好处,百利无害。这件事他交给了齐王,偏偏齐王这人爱喝花酒,没多久将这事给捅了出来,太子的名誉毁落式下降。
太子被弘元帝教训,回来积下的怨毒在幕僚的添油加醋中,将齐王狠狠辱骂了一番。
齐王虽是太子党,但也只是因利益共体,他母妃是皇后身边的洗脚婢女,有这层关系他天然就是太子这一派的。受了这般羞辱,却不能发作,齐王连惯常喝的花酒都不乐意去了。
他心情极度低落和烦闷,走在京城大道上,注意到路上走着的一对主仆,本来也没多在意,但他发现那女婢实在貌美,恍然想起那不是以前被李嘉晴带出聚会的紫鸢吗。不仅貌美还出口成章,让他过了这么久还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