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还有平日的端庄样子,瞧了瞧周围,多少女子目光流连在他身上,哪怕易容后只是清秀,但周身气度斐然。这会儿就有女子抛了媚眼过来,怎有脸来说我?
“我没有,你现在只会睁眼瞎说吗?”
“你有。”
“没有!”
他们太熟悉了,就是分开的三年也有几乎不间断的书信,说话间没那么多顾忌,两相对比,面对端王的李云栖就像根木桩,才让魏司承认定云栖十分排斥真实身份的自己。
云栖不满地嘟囔:“你自己不也打扮得……还嘲笑我?我即将定亲,怎么不能出来了?”
“定亲?什么时候的事。”
魏司承那扫来的目光,太有压迫感,云栖忍不住退后。
遭了,上次和他之间太尴尬,也没来得及与他说,她重生而来这些年,就多了这么一个知心友人,没及时告知的确不太对,但他这质问的语气和态度,仿佛她犯了大错似的。
云栖脾气很好地解释:“这事是父母之命,由老夫人保媒,也是近期定下的,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
“不晚?若不是这次我们恰好遇到,是不是等下次见到你都为人妇了?”
“你在气什么?”
云栖还未说完,一只飞镖高空划过,直直冲她而来。
就见面前一道虚影扑来,魏司承刹那间搂住云栖的腰,扑到一卖酒的摊位上,酒水洒了一地,守着摊子的彪形大汉眼看就要怒骂,却被冲出来的一群人吓得住了嘴。
这伙人分明是百姓打扮,却出现的速度很快,站姿精妙,只要摊主有什么攻击意向就会被他们扼命当场。
摊主是个走南闯北的行脚商人,长居胡国,见识甚广,几眼就看出这群人都是武功好手,是为了保护这对恋人。不对,或许只是为了那个锦衣男子。
所谓民不与官斗,特别这里是庆国国都,作为战败国的小人物,再多气愤也只能偃旗息鼓,敢怒不敢言地瞪着这对狗男女。
云栖被魏司承紧扣在怀里,没看到那群暗中保护的安慰。
魏司承脸色沉甸甸的,喜怒不明地望着刚才飞镖划过的方向,如果他刚才不在,这只镖就会射中云栖。
魏司承打了个手势,让下属们将聚过来的百姓驱散,在缝隙间寻到仓皇逃离的人。
是肃王的死士,他们根本不在乎有没有牵连其余人,只有一个目的,将人斩杀!为此牺牲几个平民算的了什么,悄悄将人拖走掩埋就能完成吩咐,哪怕李云栖官家出生,只要没证人证物,也绝对查不到太子和肃王头上。
想到若是慢了一些,怀里的人将没了温度,一旦想到这种后果,魏司承呼吸滞住,后怕地加深拥抱力度。
云栖从余光中发现远处一女子中了飞镖,她痛呼倒地前就被趁乱捂住了嘴,拖到了路边,一切发生得太快,还没引起骚动就结束了,她甚至没仔细看明白就被魏司承按入胸口。
他身上有股香味,味道已经很淡了,就像是不小心沾上的。
云栖被吸引了注意力,有些熟悉,在哪里闻过?
待注意到魏司承的举动,刚要挣扎就被放开了。
“事急从权,刚才冒犯了。”魏司承一脸郑重。
云栖又是愤怒又是感激,不上不下地吊着,只能狠狠瞪着李嘉玉。
魏司承最喜爱此刻在李嘉玉面前的云栖,旁若无人地调侃,与云栖你来我往地斗嘴。
余光则是看了眼某个屋檐角落,那边被飞镖射中的女子,已被一批人打晕悄然带走,又很快被另一伙人马拦截
而这两伙人并不知道,这些画面早就入了禁卫军的眼。
云栖冷静下来后,想到想起前世的一遭。
她最近过的太安稳,甚至都忘了随着魏司承班师回朝,夺嫡才算进入最后阶段。
夺储之战已有好几个年头,如今矛盾一触即发,弘元帝早就对这几个儿子越来越失望,只是不满始终压着,没有发泄出来。
前世四殿下齐王已经身亡,李崇音为端王献上一女暗探为饵,此女带着半截箭矢直指三殿下肃王暗杀齐王,皇帝怒极下令刑部协同顺天府一同彻查,只是那女子被半路截走。
这截走之人就是端王的人,将人放入了坊市,一方面太子想要缉拿此女彻底打落最大的对手肃王,而肃王最是清楚自己什么都没干,一心认为是太子构陷自己,为了自证清白他必然会出手找到这个女人,直接毁灭人证物证。两方人马会针锋相对,为此大动干戈。
却不知道,弘元帝这些年早就对太子与肃王的争斗腻烦,也有所猜测,哪怕没有猜测,相信端王魏司承也会“提点”。在帝王看来,两个儿子为了扳倒对方不惜残害同胞,齐王身为皇子都能被暗害,那么身为皇帝的自己呢?
要哪天看自己这个皇帝不顺眼,是不是也能这样来一次?
弘元帝当了几十年太子,多疑几乎刻入骨子里,这件事至少能让皇帝废掉其中一个儿子。
魏司承不出面却在幕后操控一切。
他一回京,所有人都只看到一个为君出征回归后的忠孝皇子,他闲云野鹤般,只参加几次家宴,去军营报道,其余时间窝在王府里看书种花,传闻端王府那片桃林就有几颗是端王亲自种下。
谁能想到,魏司承真正的目标不是肃王,而是如今看起来志得意满的太子。
云栖未察觉到脸上冷汗直下,李崇音的诡计多端加上魏司承的掌控全局,配合的完美无缺。
她仔细看周围“百姓”,果然在人群中找到几个熟悉的脸,是葵巳他们,似乎还有乙丑。
魏司承为方便,身边亲信都以天干地支为名。
刚才的飞镖呢,是肃王、太子,还是魏司承的人?
“你在找谁?”严曜吗?那抱歉了。
云栖摇了摇头,她在找魏司承,但那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